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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愤天淫魔阴魔》236-240

fu44.pw2015-01-08 16:31:08绝品邪少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节 血河大阵  易静朝妖人去路追去,飞约二百馀里,始终不见敌妖影迹。偶然发现前面高峰之下有一山谷,谷底一片绝壁刚被邪法开裂,现出崖洞。入内见其甚是高大,耳听近顶洞壁轧轧之声,山石似要崩裂神气。同时由外面飞进一个身材瘦长,生着一张死人嘴脸的妖道,正是追杀芷仙的飞刀真人伍良。  易静一时气愤,扬手一太乙神雷,发出数十百丈金光雷火,震天价一声霹雳,将妖人震成粉碎,连妖洞也被震塌了半边。便听轰的一声大震,恰好正面洞壁忽然中分,一个白发红颜,身材微胖,一脸络腮长须,手持蒲扇的短装老魔,在妖光环拥之中跳舞而出。生得那等慈眉善目,一脸和气,面上老带笑容,未语先笑,护身妖光又是那等强烈凝固,看去直似尺许厚的红色晶玉贴在身上,如非随同身子手足舞动自如,直似丈许大小一块红水晶将人包没在内。  此乃欢喜神魔,又叫美髯仙童的赵长素,有名的笑面魔王。平日笑里藏刀,无论何人,只要被他对面一笑,迟早必为所害。当初原是赤身教主鸠盘婆的情人,同是魔教中人,彼此各有师承。彼时鸠盘婆法力不如他远甚。因他中途变心,宠爱另一妖妇,宠新忘旧。以致鸠盘婆受尽欺压,妒愤入山,一时悲愤无计,暗往铁城山师祖魔宫叩关求死。历时四十八昼夜,受尽诸般苦难和恐怖艰危,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泣血痛心,悲号无门之际,不料却是福缘巧合,竟是师祖七百二十年一次的开关之期。魔宫忽然开放。师祖现身指示玄机,并授三部魔经,命为赤身教主。  鸠盘婆因元婴已失,而所创赤身教又是上乘魔法,须以童贞成道。为践宏愿,又受了许多苦难,方始自孕灵胎,修复元贞,按照师祖大命,建立教宗,却已炼成这般奇丑无比。妒恨之极,将妖妇擒来,当老魔面前把妖妇连刺一百九十三魔刀,最后再用神魔将她精血吸尽,至今元神仍在魔宫,受那炼魂之惨。因受刺激太甚,性情越发变得残忍险恶,冷酷无情,却仍死心不息,按魔规立誓说:“我已相貌丑怪,但你将来仍要求我宽恕。”  老魔愤极之下,为绝鸠盘婆痴念,死缠不放,也向神魔立誓说:“我如再来求你,便是我二人大劫将临,同归于尽之时。”  鸠盘婆见他如此狠毒,竟乘自己一时疏忽,向双方同奉的本命神魔立此毒誓,不禁大怒,待要翻脸成仇。老魔深知此恶妇虽然情重,却比他还要凶毒,早有准备,一纵魔光,当时逃去。后被长眉真人所封闭在岷山飞龙岭山腹之内的,有一见天光必遭惨戮的誓言。  不意此时裂石而出,恰逢洞壁崩裂,正斜射下一线日光,应了誓言。不禁恨极,将手中蒲扇往外一挥,运用玄功张口一喷,便有一片血云拥护着一只亩许大的血手,朝易静抓去。易静将手一扬,六阳神火鉴立时发出六道青光,重在一起,化为乾上坤下六爻之象,越往外放射,展布越大。赵长素原是行家,知道厉害,不禁大惊,急忙行法回收血手,已是无及。最厉害的是法宝未出现时,光华全隐,等到一片五色彩燄略一闪动,跟着一阵青烟过去,那条血手便化为乌有,简直防御都难。  赵长素慌不迭咬破舌尖朝前一喷,一片魔光闪处,立即幻化出好几个替身,恶狠狠朝前扑去。易静认定老魔着名淫凶狠毒,决不肯轻易退去,等到六阳神火鉴镜光照处,老魔的幻影化身相继照灭,才知老魔幻化元神穿山遁走。哗啦连声,由先前老魔出现的裂口一直朝里响去。易静因为痛恨鸠盘婆,本就有些迁怒,一纵遁光,跟踪追杀。只见前面一溜血红色的火燄,电也似疾朝前急飞。甬道婉蜒曲折山腹之中,越降越低。魔教中的紫河魔燄亦在前面时隐时现,不住闪动,将易静引往九环山鸠盘婆新辟的魔宫。  近年鸠盘婆因为所炼各种神魔极为凶毒,大犯正邪各派之忌,而前居魔宫又高居山顶,炼法时易被外人发现。新近以大劫将临,又受尸毗老人大败而归,由是心气一馁,顾虑便多,以为到处都是危机,认定滇西老巢不是善地,意欲觅地迁移。金妹、银妹偶往大雪山中采药,发现深山绝壑中古仙人遗留的一座洞天福地,十分隐僻,所以从来无人得知。妙在山脉与魔宫通连,稍为行法,便可通连一起,当即移居在内。为求缜密,并用魔法隐蔽,外人从未得知,只赵长素一人曾听铁姝无心泄漏。  当地原有魔法禁闭,只见到处冰峰刺天,雪岭入云,大片冰崖绝壑又宽又大,其深达数千丈。加上阴风怒号,雪尘飞舞,冻云弥漫,冷雾昏茫,全是一派幽冷阴森凄厉之景。便是慧目法眼也不能透视到底。赵长素一按魔光往下飞降,下面阴云浓雾忽似狂涛一般往上一合,立被卷了下去。  转盼之间,那壑中万丈愁云疾如奔马,正一团团往四外涌去,现出一片数亩宽的云洞。易静便按遁光往下飞降,面前倏地一暗,现出一座十来丈高大的牌坊,上现“万劫之门”四个大字,其红如血。一片暗赤色的浓影,天塌也似,比电还快,当头下压。身子立陷入一片殷红如血的万丈红海之中,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四外昏茫,隐闻血腥之气,刺鼻难闻。  忽听恶鬼哭啸之声,凄厉刺耳。同时眼前一花,先是四外现出无数大小白骨骷髅,一个挨一个,密层层叠在一起,都是绿发红睛,面容灰白,口中獠牙厉齿森森外露,狂喷血燄,互相厉啸。殷红如血的暗雾衬得万千恶鬼的形态越发狞厉,看去怖人。那群恶鬼均是铁姝多年聚炼的凶魂厉魄,名为七二神魔,经多年共工魔法祭炼,所受压搾有胜百死,所以凶残狼毒,绝不反顾。吃六阳神火鉴、太乙神雷联合夹攻,化为一团团的黑烟。只听一连串唧唧啾啾和惨号厉啸,当时消灭了一大片。  猛又听一声极尖锐的厉啸,眼前血光一闪,黑影飞动中,现出一个臂腿赤裸,上穿翠叶云肩,下穿翠羽短裙,肤白如玉,面容冰冷,头插金刀,目射凶光的长身少女,正是铁姝。自古邪正不能并立,魔女铁姝更是天生凶狠刚暴之性,素来骄狂,有她无人,仗恃炼就神魔和诸天秘魔玄经,自信无敌,声称“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无论何人,均未放在眼里。自出山,多少年来不曾失利,于是夜郎自大,越发骄狂。明明见六阳神火鉴宝光所照之处,多年苦炼的七二神魔宛如雪团向火,纷纷消亡,怒火头上,竟会忘了利害。自恃乃师当初炼九子母天魔时,为防神魔反噬,用铁姝为替身同炼,将来抵御天劫非她不可,任闯多大的祸,决不会身遭惨杀,还受炼魂之祸。冷笑一声,想把事情闹大,扬手便是九柄碧光闪闪的飞叉,乱箭也似朝前冲去。  哪知易静一见铁姝现身,便知中了老魔之计,新仇旧忿,同时勾动,不禁怒从心起,立意要制铁姝死命。上来先将阿难剑朝前飞去,暗中又发出一粒灭魔弹月弩和圣姑留赐的降魔至宝紫霆珠,去势神速无比。飞叉与阿难剑刚一接触,豆大一粒紫光突然爆炸,震天价一声霹雳过去,精芒电射,紫火星飞,那八柄飞叉立被震断了一多半。紧跟着又是酒杯大小一团银光打向飞叉丛中,也是当时爆炸,将所有飞叉一齐震碎。那紫色雷火毫光一震之后,并未消失,反似火浪般往上一涌,将残馀的断叉残光包围在内,发出大串连珠霹雳之声,全数消灭。  铁姝心痛至宝,不由又惊又怒,愤急之下,微一疏神,那柄主叉又被阿难剑裹住,投入雷火丛中,一片爆音过去,也同化乌有。正想施展分身化形秘魔大法幻化元神,猛瞥见宝光丛中飞来六道相连,形如两个乾卦的青光。心方一惊,那乾卦形的青光立即射上身来。因前与尸毗老人拼斗,已伤耗了不少元气,尚未恢复,哪禁得起专破群魔的乾天纯阳真火焚烧冲射。背运当头,好些魔法神通均未用上,才一上场,便遭此大败,一任长于神通变化,依然措手不及。心中更加痛恨。总算飞遁神速,一声厉啸,咬破中指向外一弹,立有一片血燄拥着一条化身,朝那宝光神火撞去。本身就黑烟一闪,遁走隐去。  跟着万丈血云,似狂涛一般涌到,晃眼便将易静包没在内,却被数十丈方圆的防身宝光逼住,不得近前。全阵已成血海,浓如胶质,其中鬼影幢幢,闪变不停,为数甚多。偶然发现几缕黑烟往来飞动,都是比电还快,一瞥即隐。易静因知鸠盘婆师徒来去如电,晃眼仍被追上,与其示怯,还不如就此与之一拼,便不再作脱身之想。  忽听铁姝咒骂悲啸之声若远若近,似哭非哭,凄厉刺耳,是呼音摄神之法,令人心旌摇摇,闻之生悸。阴风怒号,鬼声啾啾,血海中现出好些恶鬼头颅,全都大如车轮,红睛怒凸,绿毛森森,塌鼻阔口,浮沉血海之中。这些厉鬼被压搾得骨削形伤,存不如灭,才凶残悍厉,无恶不作,露出上下两排利齿和两根交错的獠牙,望着易静飞舞,二目凶光远射丈许,似欲得而甘心。  忽听群鬼厉啸声中一声怒喝,面前血光一闪,突现出一幢黑烟,载沉载浮,聚而不散,矗立血海之中,烟中裹着魔女铁姝。魔女二次出现,已换了一身装束。  上身披着一件翠鸟羽毛和树叶合织而成的云肩,色作深碧,光彩鲜明,后面露着脊背,前面也仅将双乳虚掩。下半身是一条同样一条短战裙,只略遮后臀前阴。  本来玉立婷婷,加上楚腰一捻,柔肌胜雪,周身粉滴酥搓,通无微暇,侧面看去,丰神艳绝。偏生面容死白,满是狞厉之容,碧瞳若电,凶光远射,柳眉倒竖,隐蕴无限杀机。左肩头上钉着五六把尖刀,亮若碧电。刀柄上各刻有一个恶鬼头,看去不大,但都形态生动,宛然如活。左膀上另钉着九柄血燄叉,光燄熊熊,似欲飞起。右前额也钉着五把三寸来长的金刀和七枝银针,全都深嵌玉肌之内,好似天然生就。秀发如云,已全披散,发尖上打着好些环结。前后心各有一面三角形的晶镜。腰间左插令牌,右悬人皮口袋。右手臂上还咬着五个茶杯大小的死人骷髅,与暗藏血海中的恶鬼相貌一般狞厉。那么浓厚的血云,相隔又远,竟纤毫皆见。  左膀微摇,肩上魔刀和九柄血燄金叉当先飞出。紧跟着又将右额一拍,所钉金刀、银针也各相继电射飞出,朝易静夹攻上去。易静身外宝光突然大盛,兜率宝伞首先暴长,发出万道毫光,宛如一座金光祥霞结成的华盖,将人笼罩。下面又有一片金云将人托住。铁姝那九柄血燄叉带着血燄金光刚一飞近宝伞,突从宝伞飞起一蓬形似彩丝的九色云网,暴雨一般向前激射,只一闪,便将九叉连同魔刀一齐缠紧,缩在一起。魔女刚认出那是师父常说幻波池圣姑昔年所炼降魔十四奇珍中的九曲柔丝,暗道不好,忙即行法回收,已是无及。以刀叉上面的血燄黑烟阴毒无比,得隙即入,敌人稍微沾着一点,便如附骨之疽,任是多高法力,也必昏迷倒地,周身溃烂,化为一摊脓血,万无生理。意欲将计就计,任其收去,到了敌人宝光层内,再行发难。  猛瞥见宝伞下又飞出酒杯大小三团寒光,才一入眼,已投入彩网之中。叭叭叭接连三声大震,银芒电射,大蓬金花血雨在彩网里面闪得一闪,那九口血燄金叉和那魔刀已全被消灭。这些均是铁姝心灵相连之宝,经此一来,元气大伤。赵长素老好巨猾,见铁姝连遭挫败,悍妻仍不出面,分明是因为自己。暗忖:“你常骄横好胜,铁姝是你爱徒,如若连遭惨败,将所有魔宫至宝一齐失去,看你是否还能置之不理?”  心念一动,立时喝道:“铁姝!你身旁现有至宝,为何不用?”  铁姝立即被提醒。暗忖:“人皮口袋中贮有九幽灵火,甚是阴毒,无孔不入。  秘魔神装更是师父开山以来第一件至宝,与本命神魔灵感相通。何不一同施为,再将三枭神魔同时发出?只要敌人宝光稍露空隙,立可成功。“  将人皮口袋一拍,立有好些鬼气森森,形似寒灯残燄所结灯花的幽灵阴火飞起。自来邪法异宝来势均极猛烈,唯鸠盘婆所炼九幽灵火却是不同,发时先是三五点鬼火一般的亮光冉冉飞出,光既不强,来势又缓。每朵鬼火下面,各有一团似人非人的黑影,只管飞扬浮沉于血海之中,也不往宝光上撞,只是在敌人身外环绕不动,一闪一闪的,别无他异。不知怎的,看去却是那么阴森凄厉,使人生出一种幽冷之感。  黑影渐在鬼火下面现出原身,相貌并不十分狞厉,但都断手断脚,残缺不全。  为首一个只剩多半边身子,白森森骨瘦如柴,前胸已腐,血淋淋的,五脏皆现,上面却顶着一个肥胖浮肿的大头,还咧着一张阔口。下馀的不是面如死灰,便是绿黝黝一张鬼脸,口中喷着白沫,再衬着头上稀落落几根短毛,越发使人感烦厌恶。有的纯是一个陈死骷髅,大仅如拳,色如上灰,本是一个死人头骨,上面偏生着两片新肉,烂糟糟的,说不出那等难看。有的连头带身子全都没有,只剩一两只残破不全的手足,不是白骨瘦长,形如鸟爪,便是又短又肥,宛如新切断的人手人足,却生得又白又腻,红润鲜肥。各顶着一朵鬼火,发出吱吱啾啾的悲啸,闻之心悸神惊,说不出那一种阴森愁惨的景象。易静微一疏神,目光便被吸住,连打了两个寒噤。  就这晃眼之间,忽然满阵皆火。匆促之间,竟未看出如何化生出来。那些鬼火也不朝人进攻,无形中却具有一种极微妙的凶威。阴风鬼气,越来越盛,悲啸鬼哭之声,说不出那么难听。厉害的是耳目所及,心神便受摇动。魔女满拟敌人必以神雷法宝还攻,只要双方宝光冲动之际,稍有一丝空隙,无孔不入的九幽灵火立可乘虚而入。哪知易静忽听地底下石慧传声疾呼:“那九幽灵火甚为阴毒,不能使其上身。弟子得异人指点,专为破此魔宫至宝而来,请师伯照着异人所说行事。”  石慧路过雪山时遇上朱灵,朱灵说:“你师伯易静现在九盘山魔窟有难。鸠盘婆近年畏祸,虽较以前歛迹,无如天性凶残,为了抵御天劫,苦炼秘魔元经,不得不将本命元神与天魔合为一体,于是受了暗制,双方成了息息相关,天劫一过,自觉成了不死之身,定必任性妄为,不知要害多少生灵。如能乘此时机,将她师徒本身元灵相合,大小由心,相生相应的九个白骨骷髅先行除去,天劫一到,无此凭借,必为所灭。此举功德不小,但是时机瞬息,稍纵即逝。事虽必成,毕竟关系太大,总以谨慎为是。”  随又指点石慧机宜,以及如何下手之法。石慧谢别之后,立往魔宫飞来。一到,先依仗石火神雷特质,出其不意,暗将魔女本命神魔的一面白骨令符,九天元命法牌盗到手内,再遁入地底,接应易静。  魔女见敌人竟一味坐视不理,把心一横,立运玄功,把本身元神飞起,在秘魔神装防护之下,拼着元神受点伤害,意欲以元神变化,带了九幽灵火朝敌人宝光层中强行冲入。双臂一摇,黑烟飞动中,人便化为一条黑影,在碧光笼罩之下,朝着易静扑来。此举凶毒非常,眼看危机就要暴发,易静还未看出厉害,只见魔光奇亮,光中人影也渐明显。  就这晃眼之间,那防护外层的宝光不知何故竟被魔女透进。那么强烈的两道剑光,阿难剑又是师传七宝之一,竟会拦她不住,这一惊真非小可。刚把六阳神火鉴朝魔女迎面照去,二层宝光也已被透进。六道青光照将上去,魔女连躲也未躲,依旧向前猛扑。青光射向身上,魔女护身碧光也已加强,千万点金碧辉煌的火星花雨周身乱爆,却已被挡住,急得咬牙切齿,怒啸不已。  接着一声极凄厉的长啸过去,背上三个死人骷髅忽然飞起,暴长丈许大小,各在一团浓烟围绕之下飞舞,五官七窍齐喷黑烟,口作厉啸,哭喊着易静的名字。  这类魔法虽极阴毒,却轻易不用,因为每一发难,不将敌人杀死,吸去生魂,决不罢休,否则便要反噬主人,端的厉害无比。魔女还恐不易全胜,又指挥四外环绕的九幽灵火乘隙夹攻。随听雷声殷殷,起自地底,猛瞥见一线墨绿光华一闪,遁出一个少女,年约十三四岁,相貌灵慧,美秀入骨,满头绿发,人极天真,身困魔阵,强敌当前,手持自己的元命牌,丝毫不以为意。当此千钧一发之际,魔法急切间又收不转来,三件法宝倒有二件与令牌息息相关,口中怒喝:“速将元命牌还我,免遭残杀!”  随手一扬,一股血燄刚发出去。墨光一闪,忽然不见,跟着人影一晃,少女突在敌人宝光之中现形,与易静会合在一起。由少女手上飞起一片绿光,中拥一个赤身倒立的美貌少女,长仅尺许,生得又娇又嫩,肤如玉雪,美艳绝伦。魔女见元命神魔已经飞出,暗道不好,无如本身命脉已被敌人宝光隔断,只得怒吼一声,一闪便退出宝光层外。忽听一声大震,一团银色火花由少女右手五指弹出,打向那面元命牌上。本命神魔身上绿光立随雷声震散,现出一个其红如血,相貌狰狞的魔影。易静扬手又是一粒银光,叭的一声,血燄纷飞中,连那魔影也被震散,化为乌有。  铁姝虽然近年九子母天魔已到功候,一部诸天秘魔玄经也全精通,无如两次和尸毗老魔对敌,元气伤耗太过。加上那面元命牌又被毁去。前后几次吃亏,元气大伤,,除非当时有一修道多年的元神供其吸收精气,再乘其饱啖生人精血昏昏如醉,施展秘魔玄功,也还至少要炼上一甲子方可无事。却阴错阳差,以致日后死在一个凡人之手。  三枭神魔和所有凶魂厉魄,俱都赋性凶暴残忍,日受魔法禁制,服那苦役,并受炼魂之惨,怨毒已深。恨不得反咬主人泄愤。那面制它们的法牌令符忽为敌人所毁,这一来,反叛立时暴发,纷纷同声厉吼,张牙舞爪,目射凶光,狂喷毒燄,口中獠牙错得山响,一齐返身,竟齐朝魔女争先扑去。  魔女当时闹了一个手忙脚乱,又因元命牌一破,防身至宝秘魔神装立时暗无光华,不经魔法重炼,已难应用。一见群魔纷纷反扑,势急如电,慌不迭解下腰间那面三角令牌朝前连晃。牌上有一股紫绿色的火弹朝前射去,打得为首三魔满空翻滚。三魔虽被挡住,仍然不退,反更激怒恨极,必欲得而甘心,前仆后继,目射凶光,口中连声怒吼,满嘴獠牙乱错,声势反更凶猛。四外千百成群的恶鬼,又各顶着一朵绿阴阴的鬼火,口喷毒烟,悲声呼啸而来。魔女见不是路,不禁惊惶愤恨。  赵长素隐身在旁,本可无事,偏因记仇心重,人又凶狠诡诈,知道鸠盘婆不来乃是为他,便心生毒计,意欲激怒魔鬼,使与铁姝拼命,以便诱激悍妻出场,于是假意助战,将手中秘魔丧门箭对准神魔,口中大喝:“无知魔鬼,不去杀害敌人,怎倒忘恩叛主?”  铁姝以乃师迟不出场,料定痛恶老魔,不肯违背昔年誓约之故。不将老魔杀死,决不会来。这些魔鬼非有修道人的精血元神去喂神魔,不能使其就范。这廝虽是师父昔年情夫,双方早已恩断义绝,当此重要关头,还顾惜他做什?“  心念一动,竟起杀机,狞笑一声,冷不防施展玄功变化,元神化为一条碧光闪闪的鬼影,朝赵长素当头罩下。跟着把三角令牌一晃,朝老魔一指。为首三神魔立舍铁姝,各咧着一张血盆大口朝赵长素扑上身来。赵长素只知算人,疏于防范,不料铁姝突然翻脸,骤出不意,身子已被铁姝元神罩住,想要逃遁,已是无及,无法挣脱,情急之下,厉声疾呼:“铁姝不可太毒,就要杀我去制神魔,也请将元神保住,与你师父见上一面。”  随听一个老婆子的口音冷笑道:“昧良无义的老鬼,还有面目见我?昔年你对神魔曾发誓言,今已应验。我因不愿见你死时丑态,故未前来,累我徒儿伤了好些法宝。你既再三求告,容你见上一面,使我快意也好。”  易静听这声音宛如枭鸣,听去若远若近,十分刺耳,知是鸠盘婆飞来。心神立时一紧。猛听长啸之声已划空破云而来。同时目光到处,先是一溜黑烟,其急如箭,凌空飞堕。烟中现出一个身材矮小,蓬头赤足,身穿一件黑麻衣,手持鸠杖,相貌丑怪的老妖妇。才到阵中,左手一挥,立有一片黑烟铁幕也似由众人头上飞驰而过。黑烟中闪动着亿万金碧光雨,来势万分神速,只一闪,便将那头顶鬼火的无数恶鬼卷去。大片惨号厉啸声中,恶鬼全数不见,连那万丈血云也同收尽,只天光仍不见透下,四外茫茫,一片昏黄色的暗影笼罩当地,无论何方,均看不出一点人物影迹。  只有鸠盘婆师徒,各在黑烟飞动中凌虚而立。铁姝腰间人皮口袋已经不见,所穿翠羽织成的云肩战裙仍在身上,金碧光华却减去了许多,满脸愧愤狰狞之容。  那三魔头也已缩小到拳头般大,白发红睛,目射碧光,各将利口在赵长素的肩臂前胸连吮带吸着精血,咀嚼有声。就这共总几句话的工夫,赵长素人已消瘦大半,成了皮包骨头,疼得凶睛怒突,连声惨号,满脸惊怖,已无人色,目光如火,布满红丝,周身冷汗淋漓。身已被魔光罩定,除却手还能动,通身已不能移转。右手战兢兢掐着一个魔诀,口喷魔光,紧护头脸,强忍苦痛,尚在强行挣扎,意图死里逃生。  鸠盘婆分明见易静、石慧同在宝光笼罩之下静坐相待,却直如未见。朝赵长素冷冷地看了一眼,随把鸠杖一指,鸠口内立有三股中杂金碧光针的黑烟喷出,将三魔罩住。魔头立被禁住,停了呼吸,同声悲啸起来。赵长素还以为悍妻发了慈悲,肉体虽失,元气大亏,至少元神当可保住。连忙哀声求告,痛悔前非,惨号悲呼,苦求饶命。  鸠盘婆瞥见老魔手掐魔诀,知其死前还想用魔教中最阴毒的恶誓,拼着多受苦痛来咒自己。心中忿怒,表面仍声色不动。始终冷冷的,毫不理睬。等赵长素悲哭求告了一阵,方始冷冷地微笑答道:“本教最重恩怨,以牙还牙。今日之下,你还妄想保得元神回去,岂非做梦?”  赵长素知鸠盘婆为人忌刻刚愎,言出必践。听那口气,不特不肯丝毫放松,竟连元神也不令保全,连想像别的凶魂厉魄供她炼法之用,暂保残魂馀气都办不到。一时悲愤填膺,新旧仇恨齐上心头,厉声大骂:“丑泼妇,无须骄狂。今日我因命数当终,没想到你师徒这等凶残阴险,自投死路。但你昔年连炼九次天魔大法,宇内无数孤魂怨鬼被你师徒残杀毁灭的为数何止千百。虽然这些多是凶魂厉魄,你平日对于正教中人,也常以此掩饰罪恶,说所炼虽是魔法,反为世人除害,意欲借此歛迹讨好,免得正教中人寻你为难。你那爱徒铁姝偏不争气,到处为你惹祸。她是你所炼九子母天魔的替身,奈何她不得。易静本无寻你之意,我与她也是无心相遇,想起你这泼妇以往仇恨,意欲为你引鬼上门坐山观虎斗。仇敌师长均是天仙一流,见爱徒为你所杀,必不甘休。如今大难已被引发,你师徒早晚形神皆灭,我固解恨,而且可将那被你用酷刑楚毒多年的心上人乘机救走,使其寻一美貌躯壳,借体回生,我和她天长地久,永远恩爱,气死你这丑泼妇,更是一举两得。谁知误中奸计,被铁姝贱婢暗算。我死之后,你那劫难也必临头,你不久所受,必定较我更甚。”  鸠盘婆听着老魔厉声喝骂,始终冷冷望着,双目碧瞳隐泛凶光,任其叫嚣,直如未闻。铁姝早已暴怒,两次将手扬起,均被鸠盘婆摇手止住。赵长素知双方法力相差悬殊,只想借着说话,暗施阴谋,骤出不意,以本身元神猛下一拼,料鸠盘婆惟恐她师徒受伤,必要猛下毒手,将己杀死。仇虽报不成,却可求得一个痛快而死。哪知鸠盘婆连大敌当前均无暇顾及,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却以全神贯注在他身上。等到老魔把手中魔诀照准自己头上发出,待要把手伸向口内,这才狞笑一声,面色一沉,把手中鸠杖往前一指,立有一条血影由鸠口内电掣而出,朝老魔身上扑去。  赵长素手才人口,还未及咬断向外喷出。鸠盘婆早有准备,魔法又高得多,动作比他更快。血影已经上身,当时合而为一。赵长素为神魔所制,不特有法难施,连言动均受了禁制,不能自主,连耳目五官均不能随意启闭。最难受的是那被三枭神魔吸去精血只剩皮包骨头的一只有手,刚塞到嘴内,牙齿已深嵌入骨,但未咬断,而所施魔法又最阴毒,已经生效,但未发难,变为反害自身。因仇人对此偏是不加禁制,只觉利齿深嵌指骨之内,奇痛攻心,一阵阵的血腥气,直往鼻中钻进,深入喉际,臭秽难闻,呕又呕不出来。空自痛苦激怒,冷汗交流,连想暂时急晕过去,少受片时的罪都办不到。乾瞪着一双三角小眼,见她说话时满脸狠厉之容,料定所下毒手还不止此,不知还有什么残酷花样,其凶谋毒计必然残酷。连痛带急,心脏皆颤。莫说话没法出口,连想闭目不看也办不到,只得由鼻子里悲哼了一声,战兢兢静待仇人宰割。  第二百三十七节 存灭情仇  果然鸠盘婆先朝铁姝嘴皮微动,然后冷着一张丑脸,向赵长素微笑说道:“以你忘恩负义,对我那等残暴,容你今日惨死还是便宜。你不是想你那心上人吗?我命铁姝将她唤来,容你一见如何?”  随见铁姝将手中三角令牌朝空一招,厉声大喝:“贼淫妇速出待命!”  便听一种极凄厉难闻的惨啸应声而来,乍听好似相隔颇远,少说也在百里之外。但那啸声凄厉悠长,并未中断,来势更快,划空而至,破云飞堕,乃是一个黑衣女鬼。看去身材瘦长,细腰纤足,骨瘦如柴,一张薄皮瘦骨、微带长方形的鬼脸,容颜灰白,全无血色,颈间挂着一个金锁。落到铁姝面前,望着令牌下拜,刚低声说了一句:“贱婢待命,请仙姑恩示。”  铁姝突把青森森的凶脸一沉,狞笑道:“你的情人丈夫怜你在此受苦,特向教主求情,容他一见,带你一同上路,你可愿意?”  那女鬼想是遭受恶报年时太久,对方习惯和那毒刑均所深知,一听口风不妙,吓得面容惨变,周身乱抖,颤声悲叫道:“仙姑开恩,贱婢自知以前蛊惑老鬼,播弄是非,累得教主为我这淫贱夫妇受尽苦痛,罪恶如山。虽然日受刑罚,仍仗教主大恩宽容,才保得残魂至今未灭,这些年来,休说不曾想过老鬼,而且恨他入骨,便他真个来此,贱婢也决不愿见他的了。”  铁姝已冷笑答道:“当初你千方百计谋嫡夺宠,此时偏说这等违心的话,见与不见,由不得你!”  女鬼听出口风越坏,好似怕极,颤声悲呜道:“仙姑开恩,念在贱婢这多年来始终恭顺,早已痛悔前非,无论有何吩咐,粉身碎骨,无不唯命。只求仙姑在教主面前稍为解劝,免和那年一样应对错误,使教主生气,增加贱婢罪孽,就感恩不尽了。”  铁姝狞笑道:“淫泼妇,不必假惺惺。我不骗你,老鬼实已来此,也只今日一见,除却教主开恩令你随他同行,以后更无相逢之日。不信你看。”  鸠盘婆也真阴狠,用心残酷,自己不现形,只将老魔赵长素现出。妖妇目光到处,果见昔年因为宠爱自己而身败名裂的旧情人站在一旁。因身受恶报已有多年,又在鸠盘婆师徒积威之下,日受诸般酷刑,楚毒太甚,有胜百死。素来都在认为赵长素是惟一救星,惟恐铁姝故意试探,只好假意悔祸心诚,不愿再与老魔相见,实求之不得。人当急难之中,随便遇着一个相识的人,也认是救星,何况又是最爱自己的旧情人。当此度日如年之际,忽然发现生机,怎不喜出望外。心胆虽然发寒,终压不住多年苦望,眼含痛泪,忘形的扑上前去。  晃眼飞近身旁,正要抱头哭诉,刚脱口急呼得半声“夫”字,忽然发现赵长素形容消瘦,一臂已断,另一手塞向口中,睁着一双三角眼,一部络腮胡子似被烈火烧去,剩下许多短桩,刺蝟也似,衬着一张狭长灰白、似哭似笑的丑脸,一言不发,神情狼狈已极。不禁大惊,暗忖:“对头恨我入骨,老鬼当初又有誓不再见的誓愿,怎会来此?又是这等狼狈神态,莫非是为救自己被人擒住?”  妖妇机智刁狡甚于老魔,见老魔眼含痛泪,喉中不时发出极微弱的惨哼,声带抖战,料为魔法所制,已无幸理。再一想起先前铁姝口气,惊魂大震,断定凶多吉少。这一来,岂不害我加倍受苦。想到这里,勾动平日所积幽怨,觉着这么多年来,老魔弃她不顾,明知自己日受毒刑与那炼魂之惨,始终置之不问。于是把所有怨毒全种在老魔一人身上,顿犯昔年淫凶悍泼之性,由不得细眉倒竖,小眼圆睁,扑上前去,一把抓住老魔前胸,咬牙切齿,先咒骂道:“你这丧尽天良的老鬼!你对教主忘恩负义,却害死活部难。如今罪孽被我一人受尽,你却任意逍遥。我宁愿在教主恩宽之下受那恶刑,也不愿再与你相见,你还有何脸面,来此做什?”  一边哭喊咒骂,一边暗中留意查看,想到:“这老鬼极其刁狡,一向自私,口甜心苦。自己虽是他最宠之人,也常受其哄骗。昔年老魔如听自己的话,先将对头杀死,哪有今日之事?”  越想越恨,由不得气往上撞,恶狠狠厉声怒喝:“你这老鬼害得我好苦!今日与你拼了!”  说罢,张口便咬。妖妇尖口虽小,却生着满嘴又白又密的利齿,只一口,便将老魔又小又扁的鼻头咬将下来。正待伸手朝脸抓去,猛想起老鬼魔法颇高,怎会始终不发一言,难道对头故意幻形相试不成?所料如中,索性装得凶些。心念才动,忽听身后有人冷笑,回头一看,心胆皆裂,慌不迭跪伏地上,哀声急喊:“教主恩宽,饶我残魂!”  鸠盘婆冷笑,挑拨道:“当初你二人合谋害我时,何等恩爱情热。今日你们患难相逢,如果两心如一,宁死不二,我也愿意成全,至少总可给你们一个痛快。  谁知你们全是自私自利,一个不惜卑躬屈节向我求饶,一个不查来意只图自保,稍觉不妙便下毒手。这等狗男女的恶形丑态一齐落在我的眼里,我也不值动手。  你们既是欢喜冤家,我便将神魔放出,每人均有一个附身,相助残杀对方。或甘受我那欢喜狱中三百六十五种酷刑,哪怕只剩一丝残魂馀气,也能仗我神通,保得你们残魂前往投生。虽然灵气消失,转世之后痴呆残废,所受天灾百难,不是人所能堪,到底形神不致全灭,我也消了多少年的恶气。路只两条,决无更改。  此外还有一线生路,如能恩爱到底,便是你们选出一人,独任艰难,自身先在我欢喜狱中受尽诸般酷刑,再代心爱的人受上一次苦难。事完之后,将元神献与神魔。所代的人虽仍不免挨上九百魔鞭,却可放其投生,不再过问。现将老鬼禁制撤去,由你二人去商量回话吧。“  鸠盘婆说罢,铁姝把手一招,紧咬老魔身上的三枭神魔也被鸠盘婆魔法禁制强行收回。赵长素因受铁姝元神禁制,身受奇惨,骨髓皆融,四肢酸痛,周身如瘫了一样。偏是全身不能自主,连想倒地都办不到,那罪孽真比死还厉害。禁制一失,方才所受奇痒酸痛一齐攻心,悲号一声,晕倒在地。两条血影已经分头飞来,当时闻到一股血腥,便被附在身上合为一体。  赵长素痛楚虽未消失,精神却倒强健起来。早看见爱妾先前惊喜交集,眼含痛泪,知道这多年来爱妾不知受了多少残酷的报复,本来心中怜悯,继一想自身难保,又见爱妾相貌已变老丑,骨瘦如柴,心情也就冷淡下来。更深知欢喜地狱中三百六十五种酷刑,要经一年之多才能受完。身在其中,休说度日如年,便是一分一刻,也使人肝肠痛断,受尽熬煎,比度百年还要难过。等到历尽痛苦,至多剩下一缕残魂馀气,肉身早已消灭。这等罪孽,胜于百死。何况仇敌怨毒已深,必定尽情报复,一个忍受不住,仍是形神皆灭,平白多受好些苦难,本就没有打算走这条路。  妖妇当时已是惊魂皆颤。想了一想,料道老鬼真个情深,也许想起以前恩爱,拼着多受苦痛,保全自己残魂,前往投生,免得一同葬送。自觉有了生机,朝着鸠盘婆师徒叩了两个头,道声:“贱婢遵命。”  以为老魔最喜花言巧语,一到身前,便施展昔年狐媚故伎,抱头哭喊道:“事到今日,我也无话可说。只求你念在昔年恩爱之情,反正难逃毒手,与其两败俱伤,何如为我多受一次磨折,保我残魂前往投生?”  老魔本和妖妇同是一般心理,自私自利,估量仇人尽管狠毒,以前终是夫妻,也许示意自己强迫爱妾多受一次欢喜狱中苦难,为己代死;或令自己将其残杀,消了昔年仇恨,再行网开一面,也未可知。不料还未开口,妖妇已连哭带诉,由不得心生厌恶。正当创巨痛深之际,便是月殿仙姬横陈在侧,也无心肠多看一眼。  何况妖妇已在黑地狱中沉沦多年,元气大伤,变得那么枯乾丑怪。方才又只顾讨好仇人,做得太过。只因在性命交关之际,一心仍想用巧语哄骗,劝妖妇做替死鬼。于是故意回手一把抱住,先用温言慰问,然后晓以利害,说:“仇人恨你入骨,不比对我,还有丝毫旧情。你反正不能保全,便能脱身,也只剩一缕残魂,休说报仇泄恨,连想再投人类都是万难,何况仇人师徒决不放你过去。我肉身虽然不保,法力尚在,又有好些党徒。与其同归于尽,何如为我多受一点苦难,使我保得元神逃走,将来还有报仇之望。”  妖妇深知老魔卑鄙怯懦,专一自私,闻言,料知生望已绝,不等说完,便朝老魔迎面一掌。随即厉声哭骂道:“我早知你这没良心的老鬼,平日专一花言巧语骗人,供你快活,到了紧要关头,只顾自己,决不替人打算。对于仇人却是优柔寡断,以致为我种下祸根。仇人当着你面,将我碎尸万段,零碎宰割。你偏和她翻脸,全没想到我在仇人掌握之中,那种罪孽如何忍受?一任我血泪呼号,再三求你认错低头,保我残魂免受魔宫二五地狱酷刑之惨,你始终置之不理。竟冷不防竟向本命神魔立下那等恶誓,便把我元神丢在那里,匆匆遁走。由此仇人恨你入骨,比我只有更甚。我这多年来,虽在黑地狱中受尽炼魂之惨与那七十二种酷刑,受尽熬煎,长年惊魂皆颤,度日如年,近三月内已不似以前那样严厉。尤其铁大仙姑有时遇到高兴头上,还将每日应受割魂划魄惨刑宽免。谁知你这老鬼自己恶贯满盈,往别处寻一死路也罢,偏在我稍有一线生机之时跑来闯魂,害人害己。心想你把我害得这般光景,稍有人心,便为我粉身碎骨也不算过。何况仇人根本容你不得,元神万难保全,不过多受一年苦难,便可将我保全。我以为一说即允,谁知仍是自私,妄想骗我为你多受苦难,再向仇人腆颜求活。你此时精血已被神魔吸尽,元气大亏,即便保得元神逃走,也与寻常游魂怨鬼无异。亏你老脸,竟会说出为我报仇的大话。我此时已把你这狼心狗肺看了个透,想你舍己为人,必是无望,也不再作求生之想。想我助你,更是做梦!休说欢喜狱中每日须经七万次以上惨刑熬煎,非我所能忍受,即便举手之劳,照你这等薄情无义,卑鄙自私之人,我也宁甘与你同归于尽,决不会再上你当。我那孽报已早受够,漫说逃生无望,即便保住残魂,也只化生毒虫之类,连个人身都投不到。转不如形神皆灭,没有知觉,免得痛苦。你也无须多言,我此时只想求个痛快。好在各有神魔附身,你精血元气已全损耗,就有法力,也未必便占上风,且看何人得胜,抢这一个早死吧。”  赵长素原知妖妇以前恃宠骄狂,每喜出言顶撞,仍想骗她上套,任其哭诉,后来越听口气越不对。再一偷觑鸠盘婆,正朝自己冷笑,好似仇人当面现眼,快心得意之状。又听妖妇口气坚决,知难挽救。无如危机瞬息,当此存亡关头,除却欺骗妖妇,别无生机,心虽愤恨,仍然强忍怒火,不敢发作。刚朝妖妇喊得一声“妹妹”,底下活还未出口,一片黑烟飞动中,铁姝忽在二人面前现身,冷笑道:“老鬼!你也是得道多年的有名人物,为何还不如贼泼贱有骨气?师父虽许你们在临死以前说几句心腹话,原因你二人昔年那等恩爱,当这千钧一发之间,想起以前情分,必定争先求死,互相怜爱,为对方设想,甘受毁身灭神之惨。师父就许为你二人至情感动,或将元神一齐放掉都在意中。谁知你这等脓包,以前一个百计进谗,一个宠妾灭妻,何等恩爱情浓。这时却险诈存心,互相埋怨,变作仇人冤家。似你们这等卑鄙无耻,淫贱下作之人,我师父最是痛恨,便原想放你们,如今也改了主意。除照师父所说自相残杀,趁早求一个爽快,更无别的道路。莫非还未受够,真个要到二五地狱之中,每日受那七万多次惨刑,苦熬一年零一个月,再形消神灭不成?”  妖妇受了多年恶报,积威之下,固把仇敌畏如毒蛇猛兽,稍见仇人神色不对,心胆皆裂。便赵长素一听这等口气,已胆寒心悸,又知铁姝凶暴甚于乃师,一言不合,便下毒手,虽然同是一死,却要多受好些罪孽。惊弓之鸟,自是不敢多言,仍觉妖妇是罪魁祸首,当初悍妻虽是人老珠黄,只为妖妇日夜对己进谗,才致成仇,如今却怪自己。又听仇人口气凶残,万无幸理。念头一转,不由怒从心起,厉声大喝:“你这贼淫妇既然毫无情义,且叫你多受一点孽报!”  说罢,飞身而起,待朝妖妇扑去。谁知妖妇早已横心,又知老魔险诈百出,早有了防备,不等老魔发难,已先下毒手,来势比他更快。铁姝狞笑一声,把手中魔诀一扬,便自飞走。于是二人便在神魔主持之下互相恶斗,残杀起来。双方本已成仇,又有神魔暗中捉弄,越发眼红,都恨不能把对方生嚼下肚,才称心意。  老魔早已痛得面无人色,气喘汗流,鼻子又早已咬掉。那只痛手刚由口里拔出,未及施为,便被妖妇抢先下手,扑上前去,把那咬而未断的五指相继咬折,两眼也抓瞎了一只。空有法力,因精血已被魔鬼吸去,竟被女的扭住,连抓带咬,晃眼工夫,便皮开肉绽,满脸稀烂,直流黄水。周身奇痛,钻心透骨,偏被妖妇抱紧,欲罢不能。妖妇又是元神,并非肉体,不怕还手。急得老魔无法,连声怒吼,一面挣扎推拒,一面口喷魔光邪燄,烧得妖妇也是连声惨号,狼狈不堪。妖妇同受神魔暗制,一味连抓带咬,向前拼命,连受魔火化炼,偏不知道逃避,一味惨号悲啸,依旧乱抓乱咬不已。不消片刻,一个周身稀烂,一个为魔光邪燄所伤甚重,痛苦万分,兀自纠结不解。  鸠盘婆始终冷冷地望着二人,一丝表情俱无。铁姝手中拿着一个晶球,不时注视,忽似发现球中有什警兆,朝鸠盘婆把球一扬,说了几句。微闻鸠盘婆说了一句:“便宜他们!”  把手一招,两条比血还红的魔影,便由二人身上飞起,一闪不见。铁姝随向老魔、妖妇戟指喝道:“你们今日真个成了欢喜冤家,纠结不开了。”  妖妇明知仇敌借此泄愤,底下身受还不知如何残酷。闻言以为又要出什花样,心神大震,胆落魂飞,连忙颤声哀号道:“贱婢孽报,已经受够,望乞大仙姑念在贱婢虽然死有馀辜,这多年来,深知咎由自取,始终恭顺,乞稍加怜悯,大发慈悲,只求得到一个痛快,形神皆灭,均所甘心。”  说罢,呜呜悲哭起来。老魔虽受神魔暗制,毕竟修道多年,是个行家,见此形势,忽然醒悟,知道惨祸必不能免,谁也休想得丝毫便宜。于是勉强挣扎,厉声喝道:“铁姝!我虽与你师父有仇,你我以前终是师徒情分,有好无恶,何苦助纣为虐?并且眼前强敌尚未除去,仇敌人多势盛,夜长梦多,若早点将我二人杀死,到底要好得多,免却许多顾虑。如等敌人援兵到来,就算你师徒法力高强,能够得胜,也必多费心力,何苦来呢?我自知孽报,情愿形神皆灭,只求快些下手如何?”  铁姝闻言,狞笑答道:“本来师父打算令你二人受完孽报,再用魔火缓缓炼化,使峨眉派贱婢看个榜样。你二人如想早脱苦趣,休再强抗,免将师父激怒,多受罪孽。”  妖妇因受魔火焚烧,受伤大重,宛转地上,疼得不住哀鸣,自知无幸,倒也认命,静待仇人宰割,分毫未作逃走之想。赵长素毕竟老好巨猾,当此危急生死之际,自然惜命,何况魔法又高,擅长玄功变化。附身神魔一去,灵智恢复,不由又生妄想。于是故意瘫倒在地上,口中疾呼,哀求铁姝宽容。说他遍体鳞伤,苦痛已极,求念昔年师徒之情,容他自将肉体脱去,和妖妇一样,同用元神受魔火化炼,少受一次焚身之苦,也不想多挨时候,只给他稍微缓一口气。  铁姝天性强傲好胜,见他这等哀求,竟为所动。偷觑鸠盘婆正朝手中晶球注视,不曾留意。因知乃师对这两人怨恨太深,本意还想讨好,打算把妖妇尽情处治,使其多受痛苦,再用魔火消灭,中了老魔缓兵之计,故意怒喝:“老鬼枉自修道多年,这等胆小惜命,怕痒怕痛。先除妖妇,给你看个榜样也好。”  扬手一蓬黑烟,先将妖妇元神罩住裹紧,当时发起火来。烈燄熊熊,疼得妖妇悲声厉啸,满地乱滚,惨不忍闻。赵长素心中暗喜,因知仇敌厉害,哪敢显露丝毫形迹。一面装作喘息狼狈,不能自主之状;一面暗中默运玄功,打算冷不防施展魔教中解体分身大法,猛然逃走。如再不成,反正一死,没有两死,索性把身带几件未用过的法宝一齐全力发动,向仇敌暗算,报仇纵然无望,多少也使仇人受点伤害,至不济将这魔宫毁去一半,稍出胸中恶气。刚把毒计准备停当,见妖妇受魔火焚烧时的惨状,越发胆战心寒,求生之念更切,口中疾呼:“铁姝手下留情!”  猛然连身跃起,装作自杀,一片魔光迸射如雨,整个身子忽然分裂为八块,分八面跌倒地上。同时一条血影在一片魔光环绕之下,比电还快,破空便起。魔女铁姝又正收拾妖妇快意,不暇兼顾。见状便慌了手脚,厉吼一声,将手一扬,一片碧光便朝血影飞去。无如赵长素逃遁太快,已快逃出三层埋伏,见鸠盘婆也未有什举动,先发的一股紫燄敌住魔光。紧跟着,紫燄中又飞出四五十枝飞叉,叉尖上各有三股金碧火花,向前冲射。魔光立被冲散,铁姝本身元灵也受了反应。  老魔见状大喜,意犹不足,妄想就势把铁蛛杀死,于是紧跟着又把三枝丧门箭朝下面射来。  这原是瞬息间事,老魔已经逃离上面出口只十数丈,晃眼便可越过。仗着肉身已失,仅剩元神,只要一离崖口,立可施展玄功变化,幻形逃遁。忽听头上一声冷笑,听出鸠盘婆的口音,心胆一寒,见到一片暗绿色的魔光拥着九个粉装玉琢、形似童婴的少女已当头压来,知是仇人所炼九子母天魔。这一惊真非小可,忙运玄功变化,待要逃遁,已被绿色魔光罩住,当时闻到一股极浓厚的血腥味。  自知无幸,怒吼一声:“罢了!”  元神被那九个女婴往上一围,便受魔法禁制,不能自主,随同往下飞降,仍然回到原处,才知鸠盘婆暗中早有准备。铁姝心中恨极,顿犯凶残之性,不愿再拿妖妇消遣。妖妇已由悲声惨号,变作吱吱怪叫,元神已被烧得缩成二尺大小一团黑气,眼看就要消灭。这一来,只便宜了妖妇的残魂。铁姝先把手一指,魔火邪燄突然大盛,环绕妖妇残魂一烧,只听连声极微弱的惨啸过处,残魂黑影便由浓而淡,最后现出薄薄一条与妖妇相貌相同的淡红影子,只闪了两闪,便被内中一团魔燄震散,化为千万缕血丝淡影,大蓬魔火往上一围,当时消灭。  魔女除了妖妇,立往老魔身前赶去,一面咬牙切齿厉声咒骂,一面施展魔法,朝前一指。那九个女婴儿本来环绕老魔身外拍手欢啸,舞蹈不休,看去宛如三五岁的童婴,一个个生得粉滴酥搓,玉雪般可爱,神态尤为天真,任谁看去也应生出怜爱。不知怎的,老魔见了竟是万分畏惧,满脸惊怖之容。  石慧为外表所愚,笑说:“师伯你看,那些小孩有多爱人,老魔为何那样害怕?”  易静方说:“此是仇人所炼九子母天魔,阴毒异常,一会现出原形,你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  即在一片怒吼声中,那九个女婴突然就地一滚,化为九个恶鬼,朝赵长素扑去。那九魔相貌虽然狞恶,但是面上有肉,一个个白发红睛,大鼻阔嘴,满嘴利齿其白如银,十分尖锐细密,闪闪生光,并不是往日所遇各种凶魔恶鬼的形似骷髅,周身白骨鳞峋。这九魔本是魔宫头目,邪法神通甚高,平日饱吸修道人的精血元气,又经多年苦炼,已快炼成实质,形体与生人无异。  易静心念一动,便嘱石慧说:“九魔已现本来面目,老魔元神必为所灭。不久便会来攻我们。乘老魔未死,仗你家传的石火神雷,骤出不意,攻穿地面禁制冒险遁走,或者还能办到。”  石慧接口说道:“弟子所遇异人,也曾说过破了魔女元命牌后,便可乘隙遁走。但是师伯一人在此被困有多闷人呢!弟子已早打定主意,随同师伯在此,等候时机,一同出险,决不离开了。”  易静闻言,越发怜爱,只得任之。却不知越扮天真,越是阴险,常令受害者死了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赵长素被那九个魔鬼团团围住,却不似先前三枭神魔紧附身上吸食人血,各咧着一张阔口,由口里喷出一股暗绿色的烟气,先将老魔全身裹了一个风雨不透,然后频频吞吐,吮吸不已。老魔被那绿气越裹越紧,丝毫不能转动,先还厉声惨叫,咒骂不停,到了后来,魔影越淡,不时发出极微弱的惨号。  老魔似知不能逃脱,万分无奈之下,仍想施展诡谋,将元神由外而内,一个罩上一个,成三层血影。外层神情痛苦万分;内里一层血影要小得多,精气却极凝炼,影外并有薄薄一层魔光暗中隐护,胸前还悬有两片宝光,因外面两层全是真的,故此敌人不易看破。缩成尺许长的一个小人,任凭九魔饱吹,却将最重要的主魂隐藏在内,暗用玄功将那一滴元精心血收去。表面任凭魔鬼吞吸精血,暗里切齿咒骂,宛如鬼语啾啾哀鸣。拼将所炼三尸元神豁出多受些痛苦,葬送一两个,然后冷不防乘机遁走,以免形神全灭。  那头一个化身已被九魔把残魂馀气吸尽。又有一个出现,魂气反倒比前加强。  九魔口中烟气喷射更急。猛瞥见老魔胸前突现一团红影,内层元神有碧光微闪。  说时迟,那时快,叭的一声大震,老魔身外魔光首被震破,一团形如日轮的暗赤光华,中发千万点金碧火花,已电也似疾向铁姝迎面打到。同时一条老魔的人影在另一片深碧魔光环绕之下向空射去。铁姝当时先被金碧火花射中身上,如非玄功变化,飞遁神速,就这一下,不死也必重伤。不禁怒发如狂,猛瞥见老魔元神刺空而逃,不料老魔虚实兼用,中藏毒计,便舍日轮朝上空追去。  晃眼之间,老魔元神已快逃出禁网,连血河大阵也未发动。铁姝元神所化碧光电掣追上,将老魔罩定,待要擒往阵中,放出天魔重加楚毒。忽听脑后风雷之声甚是迅急,正是先前所见形如日轮,中发亿万金碧火花的那团暗红光华,由内里发出风雷之声,由下面电掣追来,如影随形,其急如电。铁姝看出仇敌法宝厉害,心更愤急,竟将奉有严命轻易不用的玄阴二五斩魂刀放将出来。一溜灰白色冷森森的刀光,带着一股阴风惨雾,照准红球迎面斩去。此宝专戮道家元神,阴毒非常。谁知老魔怀仇多年,所有法宝均为对付她师徒二人而炼。铁姝这一发难,正合老魔心意。  说时迟,那时快,先被魔光所困那条魔影突然怒吼一声,一闪不见。只见魔光影里现出豆大一粒血光。两下里才一接触,叭的一声大震,当时爆炸,千重血雨中杂亿万金碧火花,突随红光一同爆炸。立有一条两尺来高,与老魔相貌相同的血影自内飞出,晃眼幻出无数化身,同时暴长,迎面扑来。铁姝不禁又惊又怒,忙运玄功往侧闪避。如非逃遁得快,应变尚速,元神必受重伤无疑。老魔所现化身竟有百十条之多。除当头迎面来扑的几个而外,下馀均带着一缕缕鲜红如血的火燄,比电还快,分朝四面射空逃去。  老魔原是故意做作,拼着再葬送一条元神,仗着法宝之力,暗用滴血分身秘魔大法冒险逃走。这类滴血分身上乘魔法,分合由心,只要逃出一丝残魂,一任对方禁制如何神妙,只要行法一收,立生感应,便可全数收去,合为一体。休看三尸元神已丧其二,仍能吸收别的游魂冤鬼的精气,重炼上十馀年,便可复原如初。此举机密神速,连鸠盘婆也未想到。铁姝耳听鸠盘婆厉声疾呼:“徒儿速退!免受老鬼暗算。”  眼前倏地一亮,一片深碧色的魔光突在天空出现,天塌也似猛压下来,只一闪,便将所有血影似网鱼一般全数网住。当空顿时成了一片碧海,一任妖魂在里面往来冲突,也逃不出去。老魔化身也越变越多,为数不下千百,在光网中悲声厉啸,怒吼不已。光网方圆不下百亩,也不往中心收拢,任其呼啸冲突,始终悬空不动。  鸠盘婆只是元神在上空施为,本身仍坐原处未动。这才忽然手指上空,冷冷说道:“你以为化身越多,稍有空隙,逃走一两个便可如愿。却不知我恨你刺骨,方才已在暗中行法,你每一元神均有诸天五淫丝紧附其上。此宝威力神妙,一经上身,便如影附形,又无丝毫感觉,须等九子母天魔飞入网中方现形迹。任你多大神通,除比方才多受苦难而外,只有等灭亡,并无丝毫生路。似你这类无耻无义,淫凶险恶之徒,我不屑和你再说,静候形神皆灭吧。”  那九子母天魔先被铁姝用魔法飞起一团血光将其制住,本来同困光中,挣扎不脱,一个个急得厉声怒吼,老魔一逃,竟朝铁姝磨牙怒吼,目射凶光,似要反噬主人神气。吃鸠盘婆一指,血光立散,九魔飞身而起,待朝铁姝扑去。鸠盘婆厉声喝道:“无知野鬼,放着现成美食不去享受,意欲何为?”  说罢,扬手一蓬碧森森的光影,猛朝九魔扑去,光中立现出无数金针,打得九魔纷纷惨号。手又一指,那蓬碧光金针立押了九魔往光网中飞去。赵长素一听仇人口气,自知万无生理,情急之下,仍然妄想趁着九魔入网、魔光分合之间冲逃出去,也在网中连声怒啸,待机而动。谁知敌人厉害,九子母天魔尤为神妙,在鸠盘婆法力主持之下,竟透光而入。  这一来,老魔刚惨号得几声,当头已有九个化身被九魔擒住。九个化身分明是虚影,竟与实质无异,吃九魔利爪分别抱紧,咧着血盆大口,猛力一吸,赵长素的魔影立时由浓而淡,晃眼化为乌有,九魔又改朝别的元神扑去。赵长素断定下馀百馀条魔影也必无幸,也把心一横,妄想拼命,欲将所炼诸天魔燄聚在一起,骤然发难,即便不能报仇脱身,好歹也将九子母天魔消灭几个。谁知九魔动作如电,来势快得出奇,晃眼之间,赵长素的元神化身又被吸去了好几个。  这类化身均有灵感,痛痒相关,赵长素负痛情急,又知惨祸难免,只得用十八条化身分为两起,去供九魔吞噬,以缓来势,把下馀百十条元神聚合一处。正待发难,还未及施为,就这晃眼之间,猛觉身上微一迷糊,每条元神均吃那五淫柔丝缠紧,通身软绵绵的不痛不痒,只是行动丝毫不能自主,神志昏迷。休说聚合所有元神发动魔燄神火伤敌,连往一起聚拢均办不到。  先前妄想脱身报仇,未得如愿。此时因受九魔咬吸生魂之惨,万难禁受,已经变计,不再求生,只想早死。无奈仇人怨毒太深,立意使他多受苦痛,并向易静师徒示威,哪里让他痛快,除开头为示九于母天魔的威力,才一照面,便将老魔化身吞食了二十六个而外,下馀便改快为慢,由九魔在光网中分头捕捉,慢慢吞噬。老魔几次想把元神合为一体,均为柔丝所制,行动不能自如。眼看化身一个随着一个被消灭,所受苦痛凄惨无比,想求速死,都是万难。  老魔功力甚高,所炼三尸元神精气凝炼,无异生人。只要有一个受伤,或为敌人所杀,下馀百十个化身同时感受苦痛。每失去一个化身,元神跟着损耗,抗力越发微弱,遭受越惨。后来连附在身上的魔燄神雷,也被九魔相继吸收了去。  实在忍受不住,由不得哀声惨号,只求鸠盘婆大发慈悲,赐以速死。鸠盘婆师徒冷酷凶狠,坐在一旁,互相说笑,直如未见。  石慧别有用心,假天真纯洁,看不过残酷手段,又在一旁怂恿。易静也忍耐不住气愤,大声怒喝道:“老女魔鬼,你师徒的伎俩我已看透,也不过如此。速将老魔元神消灭,免得看了心烦。再将你这魔阵尽力发挥,看你能把我二人如何?再不发动,我们就要先下手了。”  第二百三十八节 淫劫石火  鸠盘婆因是大劫临身,心神不宁,想起多年来推算这未一次的大劫,因自身劫运所关,总是推算不出底细,心常忧虑。惟恐牵一发而动全身,再三严命门人,不许与正教中人为敌,谁知竟被引上门来。对于易静,虽然势成骑虎,仍故意不加闻问,只是软困。暗用诸天秘魔大法,将方圆千里的九环山魔宫上下一起隔断,免被外人得知,跟踪寻来。一心想设法化解,最好使仇敌知难而退,故对老魔、妖妇尽情荼毒,原意是想把易静吓退,只要对方口风稍微一软,立时见风收篷,化去前仇,免与峨眉结怨。  不料心事被人叫破,所说的话又句句刺耳,由不得激发起凶野之性。铁姝自来痛恨正教中人,惟恐天下不乱,认为乃师怯敌,如不抢先发难,就许借口下台,将人放走,都不一定。不禁怒火上攻,仗着九子母天魔当初原是师徒合炼,虽然功力要差得多,驱以害人,却能指挥如意。于是手指赵长素,口喝:“老鬼!便宜了你。”  随即手掐法诀,朝空连指,九魔立时发威,同声欢啸,拥上前去。这时老魔仅剩二十几个元神,吃九魔抢上前去,各抱一个,互相吞噬,一片惨啸声中,晃眼全被九魔吞吸净尽。鸠盘婆也未阻止,等老魔元神被吸尽,便扬手一招,空中魔光立似碧海飞堕,将全阵笼罩在内。那碧目天罗形似一个极大的网罩,光色深碧,上面网眼形似人目,闪烁放光,看去冷冰冰的,由不得使人生出一种凄厉阴冷之感。这是用无数凶魂厉魄和新死人的双目和千万年阴燐合炼而成,专制道家元神。一经入网,休想逃脱。内中更有诸天五淫丝,助得凶威越盛。  鸠盘婆先朝铁姝怒容低喝道:“你这业障!只知恃强多事,哪知利害。今日我一出手,便与敌人不能并立。你近年元气损耗大多,少时还得代我主持天魔,暂作替身,却不可轻敌大意呢!”  鸠盘婆说罢,方对易静微笑道:“今日道友穷追老鬼,寻上门来,事出无心。本意事完之后,听凭道友自去。不料道友始而口出恶言,现又说出这番话来,未免欺人太甚。我如再容忍,不特自毁信条,便是门人也无颜相对。不过我仍看在令师情面,只要你肯稍微服输,便可放走。否则,我那九子母天魔固极厉害,便这血河大阵也不弱。你虽被困阵内,尚未看出它的妙用,一经施为,威力之大,不可思议。你能否守住元神,不为子母天魔所啖,尚且难料。请自戒备,我要不客气了。”  铁姝在旁好容易盼到乃师说出对敌的话,自恃得宠,竟把鸠盘婆平日不许轻易使用的血河阵主幡一齐施为。四十九面高三丈六尺,上面满布污血,隐现无数魔鬼影子的魔幡,突然一齐出现。立时就是一串连珠霹雳,四外血燄飞扬,如潮水一般往易、石二女身前涌到。鸠盘婆固是势成骑虎,料无善罢。石慧也早就跃跃欲试,不等鸠盘婆说完,便怒喝道:“丑魔鬼!你不早跪下求饶,还敢口出狂言,我先叫你尝尝味道。”  话未说完,扬手便是二十馀团石火神雷连珠发出,照准妖婆师徒和上空魔网打去。双方恰巧同时发动。说也真巧,那碧目天罗只有五行神火和乾天灵火能破。  石火神雷就是石仙王采取数千年前地底和山腹中蕴结的灵石真火,费数十年苦功凝炼而成,正是魔网克星。只见二十馀团酒杯大小墨绿、银白二色的火星作对飞出,比电还快,到了外面闪得一闪,立似震天价的迅雷互相冲击,连珠爆炸,魔幡便被震破了二十来面。幡上本附有不少魔鬼血影,未等飞起,一齐粉碎。恶鬼惨号厉啸之声纷纷四起,血河大阵竟被减却好些威力。鸠盘婆遭此惨败,忙使魔法防护已是无及。不由暴怒,厉声大喝:“无知贱婢,今日有你无我!”  说罢,手中魔诀往外一扬,回手一按左肩,立有四十九把血燄金刀朝易静飞去。同时满阵均被血光布满,成了大片血海。石慧的石火神雷又是魔鬼克星,不时乘隙而动,将神雷朝外乱打。阵中恶鬼均经多年祭炼,得来不是容易,已被伤了不少。铁姝天性凶残,刚愎狂傲,复仇心重,比鸠盘婆更有过之,数中注定是鸠盘婆的魔障。这时见毁掉好些神魔异宝,并未占着一点上风,不特九子母天魔不曾放出,连好些厉害魔法均未施为,敌人毫发也未伤到一根,忍不住拿话点道:“恩师迟不下手,可是算出敌人还有后援,想要一网打尽么?”  一句话把鸠盘婆提醒,暗忖:“自己今日行事,为何如此颠倒?已然势同骑虎,成了不能并立之局,反正无法化解,非拼不可,不如趁其援兵未到以前,先将敌人杀死,不问如何,也好得多。”  念头一转,凶心顿起,朝着铁姝冷笑说道:“你既不耐久候,可去代我主持中央神坛,我先给她一个厉害。”  铁姝看出乃师说话时,面色格外阴沉,一双碧绿的怪眼注定自己,不住闪动,隐藏凶毒,与往日大不相同。深知乃师阴险狠毒,一朝触怒,不论亲疏,想起以前处治门人之惨,那九子母天魔,便有几个以前得意同门在内,不禁吓了一跳,当时诺诺连声。  鸠盘婆将九子母天魔发出。易静先见九个大如车轮的魔鬼头七窍喷烟,各在一团黑气笼罩之下电驰飞来。石慧竟把家传灵石真火,用本身元气运用,发出九股细如米粒的石火神光,穿入恶鬼七窍之中。这类墨绿的石火神光本能刻制魔鬼。  魔鬼吃那灵石真火一烧,不住厉声怒吼。无如这九子母天魔变化无穷,与鸠盘婆师徒元灵相合,神通甚大,比铁姝所炼更胜十倍。刚一飞近,吃敌人防身宝光略一抗拒,便自飞进。外层血燄魔光却被宝光挡住,丝毫不曾侵入。  九魔初见这等美食,纷纷怒吼,争先恐后,变成九个白骨骷髅,咬住易静前后心,非把敌人精气吸尽,决不肯退。易静此时除头上有一圈佛光护住而外,前后心和两臂均被神魔咬紧,毫无抗拒。只能拼舍原身,专护元神。仗着仙、佛两门上乘的道法固守真元,鸠盘婆见九子母天魔被石慧的灵石真火克制,竟将魔教中至宝,轻易不用的六贼阴魂圈发将出来。但见万丈血燄中突飞起六个光圈,时大时小,五颜六色,晃眼之间,化生无数,齐在宝光之外连连转动,闪变不停。  石慧心方一动,同时鼻端闻到一股香气,感觉头脑昏眩,耳听音乐艳歌之声,十分娱耳,口生异味,身上也有了奇怪感觉,令心神摇荡。  忽听脚底有人低喝,前面地底一声大震,飞来一条形似蜗牛,长达数十丈,头作如意形,共有六首九身下具四十八足,当中和两头特大,头颚特长,平扁大口,宛如血盆,由血光之中朝前飞去,晃眼暴长。  朱灵虽已降伏阴魔严人英屌下,却因君临惯了,可不奈失势之拘束,知鸠盘婆天劫难逃,筹划援手易静,作为讨索万劫福地之进阶。不料石慧留恋下去,错手以灵石真火引入九子母天魔。祸由己引,功不补过,正待失意回转,却逢阴魔送灵峤宫二淫仙及上官红穿过罡风层后,先上官红来此。  阴魔严人英先天真气描探出石慧恶毒居心之戾气,知必有因。不欲硬闯血河大阵,留下朱灵淫肏合体,以先天真气惑导血燄而入阵。一蓬绿气刚由那六个怪嘴中喷出,似银花的出土爆散,显出一个二尺方圆的地洞。石慧神思昏迷中未及看清,一蓬灰白色的光网已罩上身来。忙用灵石仙剑抵御,已是无及,就被擒去。  随听鸠盘怪笑道:“此是小南极光明境万载寒蚿,擒来大是有用,速急收复,不可放它逃走。”  鸠盘婆不知自量,竟把修为盖宇内的万载寒蚿视作一般妖物,更不知寒蚿已为阴魔严人英玄精交济,为求此万劫福地而来。铁姝见光影一闪,怪物失踪,厉声怒啸,魔法已然发动,由地底追去,势甚神速。朱灵疾呼:“我们快走!”  阴魔严人英在朱灵体内笑答:“无妨。”  旋即土合成刚,压散追来血燄。同时上空传来少女娇声疾呼:“恩师你在何处?弟子上官红在此。”  随听万雷暴发,轰轰隆隆风雷声中,一片青霞带着千万根巨木光影和潮水一般的五色雷火自空中飞堕。上官红施展先后天乙木神光,竟将上空魔宫十四宝中的碧目天罗禁网冲破了一个大洞。千万片形如人眼般的鬼火,化为鱼鳞也似的碧萤魔光,四下迸射,飞如星雨。当头血燄吃神雷冲荡,雪崩也似四下飞散,立被冲开一条血衖,有数亩方圆。  先后天乙木神光所到之处,青霞闪闪,巨木横飞,金光万道。神雷爆炸以后,化为大蓬五色火球,其大如杯,并还生生不已,至少能延七日以上,方始逐渐消灭。再与乙木神光生出感应,会合一起,直似百万天鼓,同时怒鸣,威力大得出奇,冲行血海烈燄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鬼哭神号,身外血燄魔火,金刀毒叉,宛如狂雪山崩,烈燄飞扬,纷纷四散。魔幡也在无意中被冲破了七八面,消灭了好些魔鬼。这类血河魔幡,幡上魔鬼均是左道妖人的凶魂厉魄,曾用多年苦功,威力至大,不料竟先后被两个无名少女先后破去了一大半。  晃眼之间,血燄烈火倏地加强,前面刚被青霞冲开,两旁身后又复排山倒海潮涌而来。眼看青霞尽管加强,精光迸射,宛如暴雨,魔光血燄也越来越浓,内中带着一种粘滞之力,令冲行逐渐艰难。加以鸠盘婆连将阵法倒转,一任上官红传声疾呼,相隔仍是甚远。倏地碧影一闪,现出一个鸠形鸽面、奇丑无比的瘦老太婆,下面赤着双脚,瘦硬如铁,却穿着一身金碧辉煌、非僧非道的服装,手持一根鸠杖,鸠口内黑烟缕缕,目射碧光,神态丑怪,无异鬼物。  鸠盘婆把多少年来轻易不用的魔教中化体分身之法施展出来。这类魔法最是厉害,行法时,必须将本身肢体用魔刀行法切断,作为化身,凶毒无比。一经施为,万一遇见强敌,对方棋高一着,害人不成,便要反害自身。对敌时,看是一条似虚似实的人影,却和本身一样,具有极大威力,凭着行法人的主持,言动施为,多么神妙的飞剑法宝,也易被其透进。那么猛烈的神雷和乙木神光,竟会挡她不住,突在上官红身前出现。  上官红不知此是鸠盘婆元神幻化的虚影,一任全力运用青光神雷打将上去,敌人立在神光火雨之中,仍是含笑而立,若无其事。如非阴魔将陈文玑所赐灵符先行发动,只差这一眨眼的工夫,元神就要被吸了去。那符又极神妙,不似寻常,发时只一片极淡青光微微一闪,便将人全身包没,看去只微微带着一点青色,并无奇处。暗中却具极大威力,无论敌人邪法多么厉害,离身丈许,便被一种潜力阻住,莫想上身。上官红乙木神光又是青色,所以那么厉害机警的老魔头,丝毫也未看出。  鸠盘婆还待前进,无形中忽有一股不可思议的潜力把路挡住,休想再进分毫,不禁大惊。上官红一急之下,手中灵诀往外一指,一朵金花立由头上电一般急飞起。此是九天仙府奇珍异宝,经仙法将宝光隐蔽了一大半,看去彷佛一件寻常法宝。骤然发难,暴长数十百丈,突然爆炸,中杂细如游丝的金色光线,彷佛一个其大无比的烟火花炮,光芒万道,朝着对面魔影当头罩下。鸠盘婆方觉出中杂威力极猛的绝灭光线。因来势神速,相隔又近,心中一惊,连念头都不容转,逃避无及。只一闪,那魔影便被花心的亿万金光神线裹住。四周花片也似的金光急翻过来,再由下往上一合,仍是一朵将开未开,大约三四丈的金色菊花,停空而立。  只听一串轻雷微微响过,花朵由合而分,魔影便自消灭。  上官红还不知道大材小用,见那金花尚停面前,霞光闪闪,幻为丽彩。猛想起此宝还有防身妙用。伸手一招,花便飞回,立时停身其上。鸠盘婆无端失去了一指,是成道以来第一次遭到这等惨败,不禁大怒。看出那朵金花是件降魔至宝,不是当时可以成功。急怒交加之下,便将全阵一起施为,四外血燄魔光潮水一般冲将上去。这类魔教中的碧血神燄,乃灵元真气所化,本身功力越高,威力越大。  鸠盘婆又是魔教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自然更厉害得多。上官红虽仗灵符护身,稍微疏忽,连元神也会被摄去。只惜鸠盘婆晦气临身,动辄得咎,平日下手最快的人,却被阴魔将五行挪移迷魔障混入金花神光中耀目惑识,致稍微慢了一些。上官红已恰在金花包围之中,安然无事,血燄魔光近前便即消灭。  上官红还不知道自己仙福深厚,不该遭难,鸠盘婆却是愤急非常,复仇心盛,连伤也不暇顾,就着那截断指,往前一扬,立有一粒血珠飞将出去,到了上空,化为一片暗赤色的阴云魔光,朝上官红当头罩去。那菊花形光瓣本已合拢,将人围在当中,待魔光往下一压,突由花心之中射出一蓬大如米粒的金色光雨,只一闪,一片澌澌之声,全部爆炸,化为无数细如牛毛,长才尺许或数寸不等的光线,缤纷电射。看似极细,偏具极大威力,当头魔光挨着立被冲散。  鸠盘婆当时心神一震,知道不妙,又惊又急。此血珠是本身元气所化,忙即回收,已损耗了不少。经此一来,越发暴怒。因是一向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越是怒极,神态越发镇静,至多阴沉沉地带着两分狞笑;下手更是又狠又稳,又辣又快。但一想到多年盛名,无论正邪各派,对于自己均带几分敬畏,从无一人敢于侵犯,却被一个小女孩把手指毁去一截,伤了不少元气,所毁坏的魔幡异宝还不在内,此仇岂可不报?越想越恨,怒从心起,神智不宁,因而受阴魔的五行挪移迷魔障所惑,渐渐举棋不定。  上官红猛觉一只带着大蓬黑烟的血手只空抓了一下,便自撤回,不知怎的,心旌摇摇,神魂似欲飞越,离体而去,暗道不好,忙运玄功镇摄。正在戒备,忽听远远鬼哭之声,十分凄厉刺耳,若远若近,惨不忍闻,听去似在呼喊自己名字。  刚宁静的心神重又起了震悸,老想朝那哭声奔去。料知仇敌正用呼音摄神之法,意图暗算,忙用本门心法,潜光内视,不令心神稍受摇惑,一切付之不闻不见,果然要好得多。可是那血手魔影和那鬼啸呼名之声,由此起伏循环不停,此去彼来,不胜其扰。  虽听女仙陈文玑说过,只要人坐花中,静守不动,在灵符法宝联合防护之下,至多暂时神志昏迷,困坐花中,决不至于受什伤害,无须害怕。但终觉可虑,哪敢丝毫大意。到了后来,看出魔法越来越凶,只得把双目闭上,心神虽得勉强镇静,但是身上时冷时热,烦躁不安,有时更如芒刺在背,说不出那样难过。索性端坐花中,用本门心法入定起来。  阴魔严人英见上官红以稳定下来,在金花内再无凶险,便渗回地穴,淫求石慧放入九子母天魔的真相。  石慧受六贼阴魂圈侵蚀,心神摇荡,被寒蚿拖入地后,在绿气团内神志渐昏。  寒蚿一现法身,略用玄功变化,石慧便为太阴真气汇化,体内那种难过之感就越强,竟然化作一股温暖而麻痒的火燄,烧得屄壁奇痒难忍,彷佛千万只蚂蚁一点一点的咬噬上来。彷佛通了电流似的遍及全身,火辣辣热,麻痒酥骚的软了,血管却坚硬的传来火热的脉动,好像要爆裂开来,表达着一种渴求。  到阴魔严人英透入地穴,那一股欲火已不知在石慧体内烘烧了多久,烧的这天仙般的绝色少女透出了骨子里的邪恶和淫荡。酡红的俏脸发出强烈的性感。那一对娇小可爱的嫣红乳头充血翘勃,在高挺的两团玉乳顶端傲耸,隔着深狭的乳沟对峙招摇。乳晕已变得紫红,在收紧的纤细腰身上更衬托得高低起伏,蒸发出一缕极甜柔的处女体香,如兰似麝的沁入阴魔严人英鼻端。  看着一丝不挂、娇美婀娜的雪白胴体,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已被摆布成这完全任君采撷的模样儿,散发出一种蛊惑迷人的慵懒春情,荡人心魄。那凸起的耻丘和浓黑的阴毛却是无比的魅惑。阴阜胀卜高突,耸动着漆黑的阴毛,蜷曲细长,十分的浓密,呈倒三角形分布于阴阜上。大阴唇发育得异常肥厚,暗红色的丰腴唇瓣已充血肿胀,向两侧翻出,肥大的阴蒂也明显勃起上来。娇艳欲滴的小阴唇已涨满春潮,淫液涓涓,映得亮闪。  阴魔严人英一手搂起石慧的一只纤美玉腿,那又凉又滑的玉肌更是着体欲融,令肉屌更是昂舞,往石慧的屄户一挺。那从未为雄屌开放的柔软阴道,此刻已是湿滑无比,居然能让巨屌全根尽入,一点不剩。处女破身是世上最难耐的疼痛,加上阴魔严人英淫功深厚,肉屌极其坚挺勇壮,纵使熟擅采补之道的淫娃荡妇,也承受不住,更何况是她那初开的玉门,狭小紧窄。偏偏石慧得水濑的淫质,在寒蚿摆布下,让粗硕滚烫的浑圆龟头直刺入那含羞绽放的娇嫩花蕊。  无反抗之力的石慧只觉到敏感的屄道被擦出电花,直透天灵,不由自主的全身绷紧,血管收缩,躯血气入脑部舒压抗拒。此时魔屌若加以强攻,必能令灵台崩溃,尽收识海,不过石慧就灵觉玉体失调。无奈寒蚿窥觊那藏在石慧肉体中的灵石真火,要把血肉保育下来,就要由得石慧回过气来。  石慧捱过灵台电殛,感到空虚的屄穴被硕大异常热气蒸腾的的肉屌完全地充实胀满,竟是火烫无比,传来好舒服的丝丝快感,将体内深藏的肉欲本能全盘释放出来。子宫口紧紧夹住砥砺的硕大龟头一阵旋磨,不停的挤压着龟头,擦出无可抵挡的电花,奇妙的麻痒感由那最深处的一点扩散,像是火一样燃烧起来。大量的气血顺着经脉快速运转,热得魂飞魄散。  水濑基因本就天生媚骨,层层叠叠湿暖的膣肉,弹性十足,把入侵巨屌钳得死紧,一夹一夹的在吸在吮,像一朵娇嫩的淫花在渴求着雄屌的燥暴凌虐。大龟头被啜得胀炙剧颤,引发血脉火热膨胀到极点,想不抽插也不行。但火热的阴唇紧紧地箍夹在他肉屌根部,要是弱一点的潺屌,怕不要被夹断。但对强劲的魔屌,却带来焚痹的磨擦,震撼的快感,若是溶散了。觉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屄窿里扯来,越往外拉吸力越强,比那同是水濑基因的三凤姐妹强悍得多。非是阴魔严人英的淫功无敌,先天无相的屌不是我,必然是雄性水濑的泄个不停。  扯力是互动,扯人不成则扯己,体内气血翻腾,好像有股强烈的火随时要爆发出来。异样的刺激和快感让石慧全身直打哆嗦,体内剧烈的抽慉. 丝丝的灵石真火被索出窍穴,舒缓空虚的迫求。盈仄互济,扯力竭则以强攻,阴魔严人英挥巨屌,重重挤凿入紧窄的屄膣,击上娇嫩的花芯上。花芯被龟头塞得颤动欲裂,被这坚灼肉屄的重力一击,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顶出来,眼前金星乱舞,像被高高抛到浪尖,又重重摔了下来,玉嘴大张想喊出声来,喉间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魂消魄散的快感却在石慧的四肢百骸到处流窜,全身不住地颤抖着,屄穴不停收缩猛夹,腔壁的重重肉沟不停痉挛环挤,吸盘般吞噬着那条硕大的魔屌。  被吸索出来的灵石真火炙得龟头一阵阵的痉挛抖动,屄穴也一阵阵的收缩,像有火球在屄窿爆炸,炸得那深深插入的肉屌也愈来愈涨大,胀迫着娇小狭窄的屄道,使原来的那种空虚感已是荡然无存,剩下火辣辣的快感,越来越舒适,让她的神智渐渐的迷惘起来。被大龟头的上研下磨磨得遍体酸痒,感觉到火烫的触感沿着任督二脉移动,烧烫得浑身发热。火烫的刺激令石慧越来越酥麻酸痒,奇痒钻心,骨软精疲。闪电般的强烈刺激在美艳淫女的胸膛里不断地轰呜,炸响,灵魂深处只觉痛快之极,一瞬间就崩溃在高潮之下。  “呜~~我受不了,小骚屄要肏化了。”声音里夹着哭腔。紧迫火热的快感令她飘飘在云雾中,让她原本书呆般的表情变得淫荡妖魅。只觉高潮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灭顶在那极度晕眩的欲海之中。花芯被大龟头活塞般压入深处,无法泄出体外的爱液越积越多,觉到肉屌彷佛不只插入在她那高潮后仍然紧窄无比的娇小屄穴,更像是塞满她的全身窍穴,直刺入她的骨髓。  不知经过了多少次高潮,快感像爆炸般的在全身乱窜,身体变得好热,全身剧烈颤抖,圣洁深遽的子宫深处娇初次射出淫滑粘稠的处子元阴。陶醉中半昏半死,渐麻痹的血气却巡回不断,轻飘飘的若不设防。把丝丝酥痒和酸麻的电波直抚进她全身每一寸冰肌玉骨,窜流至周身百骸。不断翻腾的欲焰火气从体内涌出,流进脑海、芳心。在强烈的高潮中,如醉如痴,神魂荡漾。一个刚刚破身的娇羞处女受不了那强烈至极的肉体刺激,终于失去意识,昏晕过去了。极度充盈的灵力一阵一阵的穿越屄蜜穴,渡了过来,以肉体的交接,逐步转化体内的灵石真火,从而通识始末。  灵石真火是孕育石猴孙悟空的五行灵火,与基因相辅相成。石慧非受石元真精虫而生,是她那水濑成精之母,奈不住石元真射不出源源不绝的精液,与水濑偷情所成孕。所以得雌性水濑的之强悍屄吸,却无石仙王的丝毫遗传基因,遂无石火之火源。其灵石真火只是其濑母从石元真肉屌索来,顺水濑基因寄存,未能如石完的以火生火。石元真不堪水濑特质之劲吸而丧命,雌濑难安于室,化身追逐雄濑荒淫,为易静所杀,仅石慧得基因频率通灵得知。  灵石真火索在屌茎,石慧的肉体也为朱灵化身的绿气所噬。绿气凝,转化朱灵艳相,屄套屌,与蚿体济合。白玉凝脂般的玉体更是滚烫无比,双颊陀红、眼神迷离,娇羞怯怯的眼神里似乎含着几许怨尤,眼波流转之际,有嗔,有喜,有挑逗,有承受,说不出的千变万化,万种风情。雍容华贵中隐隐透着一股妩媚,倾城之姿中约约含着一丝妖娆,越发勾魂慑魄。  朱灵用娇美的脸蛋摩擦着阴魔严人英的俊脸,淡淡清氛的发丝香味阵阵传入爱郎鼻里,温馨春熟的娇脸以零距离让奸郎细细品味,提醒淫狼正肏着一个绝色的尤物。红红的丁香小舌也度了过来,在淫侣口中传播淫腥的气息。神态像个天真的小女孩,而玉容和体态却充满成熟诱人的韵味,合成奇异的魅力。  阴魔严人英吻上朱灵那吐气如兰的檀口与香喷喷的红唇,让舌头热烈纠缠,彼此互送,交体相缠。朱灵被肏得上口不断发出荡人心魄的颤吟娇啼,令人销魂蚀骨、血脉偾张。下罅紧紧吸吮着深侵的巨屌,摆摇着盈盈的纤纤细腰,助协那层层叠叠的柔嫩屄膣不停地挤压研磨着壮热的龟头,润浥成熟饥渴的花芯,呜咽不断。  蚿体噬下石慧的血肉,竟承传了雌濑的基因,吸力涡回猛索。龟头存撑处之灵石真火顿成了一片火海,魔屌变成似龙非龙,在一个血红的大火球中腾挪飞跃,卷动霏霏淫雨,涡旋劲风,不断化去灵石火源,让龙卷的吸力索入灵火,洗濯蚿体纯阴的玄寒。快感不断地涌遍了妖蚿全身,一波又一波的消魂滋味的在蚿体内四肢百骸到处流窜。秀靥晕红,全身不住地颤抖,回应着巨屌的每一次火热抽动、顶入,磨炼那附在龟头上的灵石真火。娇啼呻吟着:“哎~~唔~哎~~嗯~~唔~哎~~嗯~唔~哎~~你~~进~进得~好~好深~啊~哎~~嗯~唔~~~~~”  灵火既济,朱灵已疲,更忙着炼化灵石真火。阴魔严人英从地穴内透见上官红在东南角上金花之内盘膝而坐。身外本有飞剑法宝金光笼罩,外层又有乙木神光笼罩其上,无数巨木光影,排列若城,金光滟滟,青霞湛湛,时隐时现。那菊花形的金光已与元灵相合,由外而内,往里合拢,看去恰将三四层宝光一齐包住,心智澄明。知魔光血燄决难侵害,鸠盘婆的秘魔六贼也无所施其技,便射往腆安门侧戮西地,剪除魔宫羽翼。  第二百三十九节 血溅戮西  魔宫八耆丧心病狂,拒绝承认共工魔典的专权恶毒,不惜令神州人种灭绝以维持权势,下令死士施暴。这班妖人修炼多年,邪法颇高,以前避过一次天劫,全都气壮心粗,目中无人,凶性大发,争先出动。当头五六道妖光宛如黄虹电射,已在戮西地上空出现,腆安门广场西三四公里处,是「辘死」血案的火并重点,魔宫被歼灭的魔将最多,损失最大。  戮西地近怖瘴塿,是峨眉弟子所聚之地。众峨眉弟子虽是近来功力精进,大都修道年浅,因出门便是顺风,就遇危险艰难,仗着同门众多,应援神速,终究逢凶化吉,有时并还因祸得福,无形中便生出轻敌之念。更人心都喜游乐,而这两辈同门又十九好胜,各施法力,点缀天香盛会,酒美花香当前,喧笑晏晏,连破空之声也付若妄闻。  可幸妖人自大,猛瞥见前面一道绝壑崖上立着两个绝代佳人。有两妖人色令智昏,妄想生擒回去。随见空中云光乱闪,其中两道暗黄晴碧的光华在烟云滚滚之中降临。竟直降下二女身后,还思挑逗。口方喝得一个“你”字,云紫绡才惊觉回身,一声娇叱,倏地把手一扬三阳一气剑,立有金、红、白三色宝光电射而出。  二妖人因骄敌自恃,待敌人出剑,才知是前古异宝,百忙中扬手飞起一片黄光,想要迎御,不料秦寒萼也同时下手,发出白眉针。白眉针本是阴毒非常,经峨眉仙法加功祭炼后,比起以前还要厉害神速,只是发时有一线银光,不似以前光色太淡,看不出来。这样对方虽易发现,但那来势比电还快,杂在宝光之中放将出来,等到警觉,人已被射中,当时在人体内爆炸,威力却是更大。只是以秦寒萼的修为,仍未足以快得过妖人反应。阴魔发动那肏入秦寒萼体内的九天都篆阴魔大法,施展五行挪移迷魔障,惑慢了妖人反应。妖人觉到白眉针来势比电还快,被双双打中。  内一妖人见眼前一线银丝闪了一下,还未看真,猛觉左眼一麻,酸痛非常,忙运玄功抵御,已是无及,叭的一声极轻微的炸音,由左眼起,把半边脑壳炸成粉碎,当时脑浆迸裂,鲜血淋漓。如非功力甚深,只是残废,元神不曾受伤,早已惨死。当时急怒攻心,一面行法护痛,怒吼一声,首纵妖光逃去。另一个也是瞥见面前银色光丝一闪,匆促间看不出是何来路,方想闪避,谁知他快,来势更快,又当张口之际,立被打人口内,也是一声炸音,把整个头颅震成好几片。元神立纵妖光,带了无头残尸飞身遁去。  同时霹雳连声,惊天动地,好些少年男女敌人赶来,各施飞剑,法宝包围上来。数十百丈金光雷火作大半环形连珠夹攻而至,满空交织,来势又猛又急,迥出众妖人意外。众妖人均抱必胜之念而来,做梦也未想到会有这等厉害。内中几个邪法最高的,一见对方发出金、红、白三色奇光,认出此宝来历,知道轻敌误事,忙即防御,也闹了一个手忙脚乱。  同来另有妖徒和三个妖人,本是随同飞降,经众人四面夹攻,及寒萼白眉针又发之不已,三个妖人中了白眉针,炸成残废。这三妖人邪法又没有前逃妖人的高,本就半死。再受众人太乙神雷的数十百丈金光雷火、连珠霹雳打上,当时震成粉碎,死于非命,连元神也未保住。妖徒先吃三阳一气剑打断一臂,却自恃邪法较高,又擅血光遁法,百忙中瞥见妖师重伤遁走,头也震去半边,不由怒发如狂,大犯凶性,妄想杀敌报仇。刚把那条断臂化成一条血手飞起,朝前猛扑,自纵妖光,跟着在后。木鸡在旁看出妖徒一身邪气笼罩,受伤不退,便扬手一明月佩打来,邪烟立被震散。妖徒待要施展玄功变化,想要逃走,廉红药正指二十七口修罗刀立追过来。同时方瑛扬手一枝专戮妖魂的太乙青灵箭,一道青荧荧的冷光当胸穿过,妖徒刚惨号得一声,二十七道修罗刀碧光再围住一绞,当时便被炸成粉碎,血肉纷飞,形神皆灭。  为首两僧一道本是在后押阵,便自飞身追来,同声怒喝:“小狗男女,速来纳命!”  话才出口,二妖僧随手各向所托一个形似钵盂之宝一指,立有两股金碧色的光气神龙吸水般由盂口中飞出。一股先将二十七道修罗刀的碧光挡住,另一股立时展布开来,作喇叭形四下展布,挡在妖人师徒前面,将众人的法宝、飞剑一齐敌住。众人太乙神雷,纷纷朝前乱打。无奈妖僧钵盂中这两股光气十分厉害,虽被飞剑、法宝、太乙神雷偶然冲散,但是随分随合,休想前进。有那功力稍差的飞剑,竟还被它吸住。下馀妖徒本已逃退,急又怒吼赶回,各施邪法、异宝,隐身光气之后,朝外夹攻。  方瑛、元皓的太乙青灵箭,和钱莱的六阳青灵辟魔铠,均是枯竹老人所赐奇珍,司徒平的乌龙剪也能抵敌,闹个相持不下。只云紫绡那口三阳一气剑威力大大,虽能应用,仍嫌煞重霸道。尤其是三剑同发,不能分用,尚须多年苦功,才能随意应用,分合由心。为防吃了妖邪的亏,未敢参斗。火旡害发出千丈烈火太阳神光线,满空飞舞,不特未被邪气阻住,反倒乘隙用太阳真火烧死了两个妖徒;石完仗着家传地遁,联合钱莱,时隐时现,出没无常。二妖僧几次想下毒手,均未成功,反而几乎为二小所伤。  另一妖道生得身材高大,形如巨灵,天神一般停空不动,怒睁着一双巨目,凶光闪闪,手持丈八妖幡,周身笼罩丈许厚的暗黄色光气。飞剑、宝光、神雷冲将上去,只打得千百丈黄烟四下迸射,妖气反倒越来越浓。火旡害看出妖道最为厉害,几次运用玄功变化,化为一个火人,由高空中直冲下去,左手大团连珠雷火,右手大蓬太阳神光线,想破那面妖幡。妖道对众人不以为意,独对火旡害却似有些顾忌,每见雷火、光线射到,便妖幡一展,不是人影全无,便是幡上冒起百丈黄烟,将其敌住。钱莱、石完更由地底飞出,上下夹攻,均未如愿。火旡害空自急怒。  忽见两个黑色人影各由手上发出一片暗黄色的光气,猛朝云、秦二女身前扑到,同声怒喝:“无知贱婢,暗算伤人,今日叫你们知我厉害!”  正是前见受伤二妖人去而复转,已将原体藏起,各以元神幻化出斗。石完见状大怒,扬手一团石火神雷打将上去,吃火旡害纵身飞出,一把拉回。火旡害暗用传声说道:“你怎如此大胆?此是雷车岛上三个着名妖孽,邪法厉害,那黄色光气乃戊土精气炼成,连我太阳真火尚难伤他。看他回来得这么快,分明妖道原身藏在附近不远。与其徒劳无功,白找苦吃,何不用你家传地遁,去搜寻妖孽尸首,将其毁去,岂不要好得多?”  石完最信服火旡害,正赶上一团黄烟打到,忙往地下一钻,就此遁走。那手持丈八长幡的妖道,似等同党回来同时发难,忽把妖幡一晃,幡上黄色光气立时铺天盖地展布开来,与二妖人妖气晃眼合为一起,朝着众人压来,威力更大。那无量威力的暗黄光气,彷佛一座向前倾斜的排天峭壁,一片整的迎向众人当面压到,重如山岳。  廉红药那二十七口修罗刀本吃妖僧钵盂中的金碧光气吸住,忽然电也似急收回。二妖僧两道金碧光气反倒收转,却冷不防惊虹飞射,由斜刺里冲将过来,只一卷,便将石奇、七星手施林两口飞剑收去。跟着又收了余莹姑和戴湘英每人一件法宝,再追将过来,吃火旡害扬手一股太阳真火将其敌住。此进彼退,宛如一道百丈彩虹横亘空中,一头金,碧二色,一头亮若红晶。众人见势不佳,相继撤退回来,把剑光、宝光连成一片光屏,合力抵御,也只勉强相持。残馀妖徒还有三人,虽然受伤,均非弱者,又在一旁各施邪法助威。  黄尘布满,妖魂时隐时现,出没无常。那两妖人碧影由万丈黄尘中忽然出现,朝云、秦二女当头扑下。还未近前,二女已觉到一股冷气,云紫绡已为黄气所伤。  当此危机一发之间,寒萼忙把弥尘幡取出,还未及晃动。向芳淑在旁立得最近,死党谊深,一时情急,不顾一切,扬手飞起纳芥环,化为一圈金霞,将三人一同圈入。寒萼弥尘幡也化为一幢彩云飞起,将三人一起护住,送云紫绡往怖瘴塿就医。  怖瘴塿内,阴魔华瑶崧就是检视着云紫绡的伤势,是土气成癌,细胞变坏,所以不为抗体所认,是变坏的细胞也是人体基因为础,非同外敌病菌,无毒于肌理,只是难于代谢,冗阻为塞于气血流通,祸及四邻。赘于脏腑,使流于竭弱而亡。血脉既塞,药所难到,是为绝症。  以阴魔之能,本可蜗皇金戈直刺患处,泄土之气,化其坏肌为气,实是举手之劳,只是却非淫狼本色,也为三阳一气剑不得雄主而惋惜。紫绡年纪最轻,人又灵慧美秀,和向芳淑一样口甜,众人全都喜她。却不慕实,在重重的人际压力下,循规蹈矩,难以发挥禀赋。那口三阳一气剑又是煞重霸道,威力大大,尤其是三剑同发,不能分用。依照传授,按部就班,尚须多年苦功,才能随意应用,分合由心。无什经历,反易吃妖邪的亏,断送异宝。  可恨阴魔严人英自荣登神山主位,是公众人物之皎皎,难再窃玉偷香,使皓月蒙尘。必郎情妾意,才显风流。穿针引线,就是华瑶崧面目得其方便。生死关头,也不到云紫绡惜身自誉,况是一代天娇,纡尊降贵,予有荣焉,得沾权势,只忌露白,沦为丑闻。  正是千肯万肯,一怕即合。也是宁俾人知,莫俾人见。怖瘴嵝底土下窟中,欲焰春深。患得患失的等着传闻的屌霸,白玉凝脂般的玉体已是滚烫,光是被「期盼」的心情催促之下,腿杈间玉沟颤慑,微绽而不知。自知没有骄人的曲线,其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有的只是感激之情。  阴魔严人英看见的却是大眼睛凝眸顾盼,稚气未脱的迷离眼神,也无惺惺作态的羞意,只兴奋得娇魇酡红一片。在那软玉凝成的腹下三角,一小丛乌黑细致的阴毛顺从的贴在微微坟起的阴阜上。两片玫瑰娇艳的处子阴唇紧紧夹着一条粘合在一起的浅浅的细缝,表明这里从未有任何物体沾染过,鸿蒙未懂男女事。有的只是香气袭人的纯真,宛如一只温柔的小白兔一样被拥在怀里,就是令人忘却人间的烦恼与懮愁。  可惜这只是迷人的太虚幻境,障离现实,一旦沉醉在如斯识障,那能再与残酷的现实搏斗,正是如此,祸水红颜之所然。有为之帝后所以屏弃争妍斗丽,就怕提防疏了半点,给这样的妖奴把夫皇哄骗到手,纵然将之杀害,也悔恨仍迟,怎肯又留一个祸根为心腹之害!所以宫女未得承恩苦,那知承恩苦更多。不是夜里朱丹留不住,晨间白骨到泉台;就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无我无相也不排斥温馨,却只不迷。面对如斯一番韵味,阴魔严人英也爱而呵之,不忍叫她哀啼惨叫,况且魔功已经大成,此时要控制魔屌的大小真的随心所遂。就把魔屌弄成幼若灯芯,向娇软如泥的处子屄户缓缓刺进去。紫绡稚心迷乱,觉到一根硬梆梆的肉条顶在屄缝,传来一种火烫的感觉,热炙得好舒服。喜悦无限地体味着那久盼的破体“侵入”,异常温柔。紧张的心情免不了忐忑不安,把注意力集中于屄道里,觉到龟头渐渐胀大,撑得小阴唇颤抖频频,潺擦龟头,温柔得令她心醉神迷。  龟头浅插入团软软的嫩肌,又温又暖,又柔又软,被含啜得每丝神经又痒又舒服。那不是屄膣的痉挛硬擦,却是血气的洗涮,其活处,有着情素,细腻处,也非搏击可比,有着和谐的温馨,真有乐不思蜀,慢慢的向处女膜压下去。痛,痛啊!那是开苞破身的疼痛,是长痛。短痛有短痛的好,一冲而过于瞬息间,就过去了,却留下不灭的尖锐创伤,所以初恋就是这样刻骨铭心。长痛有长痛之妙,在看心态那爱僧的一念之间。  其憎也,深刺似冻蛇入窟,虽无过犯,也看不顺眼,非诋而毁之,不足而为塞责。其爱也,痛也甘如饴,不以为意,有的只是感恩情重。是衷心的奉献,视为临幸。无娇羞之抗拒,更无蚀底的意识,全心全意把精神集中在屄穴里,反应自是与斗鸡式的淫肏迥然不同。含情仰受,痛的好舒坦好舒爽。真令痛快不知时光过,龟头已过处女膜,进入屄道内温暖狭窄的膣壁。  屄道又紧又窄,屌茎的每一寸都被处子那娇软嫩滑的阴唇、火热软绵的粘膜嫩膣紧紧蠕吮,若有无数只小爪在不停抓挠着,使屄体血脉贲张,酥酸、甚至麻木。屄膣觉到那种填满充实,渐渐深入,感使她感到难言而销魂的愉悦舒畅。屌茎的阵阵发胀,变得越来越坚硬。屄穴被塞得满满的,感受到了那销魂蚀骨的酥痒和充实紧胀的。还在不断向屄内深处滑入,探索终极的最深处。  “花蕊”被滚烫的龟头顶住,火热熨出。阵阵酥柔快感流畅全身,酥麻的电流在体内不停狂奔,但身上越来越强烈的舒适感,让她的神智渐渐的迷惘起来,血在滚,全身发热却又很舒服。一双雪藕般的纤美玉臂紧紧抱住那耸动的身体,一双修长优美、玉滑浑圆的美丽雪腿盘在那起伏冲刺的腰上,玉润浑圆的雪臀柔摆轻迎合,全身麻了,清新的处女香味从雪白的肌肤飘散出来。异样的刺激和快感让紫绡“哎呀呀~”的喘叫出声,全身直打哆嗦。  阴魔严人英看着妩媚多情的大眼睛,心神一荡。情到浓时,便用双手捧住娇嫩的粉颊,就往吹气如兰的柔软樱唇重重吻上去,吮着香滑的小丁香。紫绡也伸出香舌互相热烈舐吮。一对颤巍巍的怒耸椒乳紧紧地贴住雄壮的胸肌,皮肤和皮肤的压力使乳头搏动起来,摩擦产生的好象不止是静电,并像火一样燃烧着,酥酥软软的感觉传来,不由一阵心神恍惚,小穴里又加了压。觉到深深插入花蕊深处的肉屌也愈来愈胀大,上下研磨。磨出阵阵的酥麻,阵阵如痴如醉的喘息呻吟,传来酥酥软软的感觉,让她觉得浑身懒懒的,又酸酸的。  细滑玉嫩的雪肤越来越烫娇喘嘘嘘,不断轻飘飘地盘旋高升,娇靥晕红如火,全身已发软无力,逐渐攀上醉人的肉欲高潮。高潮中少却意识阻力,受到一阵一阵的先天真气从屄穴渡了过来。快速的顺着经脉运转,烧得每一个细胞都酸麻酥痒,顺着血脉的涌擦,修复了细胞的缺憾。子宫深处也射出了一股神秘而宝贵的处女玄精。  坚硬如铁的肉屌在激烈的跳动,不住上下跳动,将一股股浓浓滚滚的玄精直射入紫绡的子宫深处。紫绡给淋得美妙难言地轻颤,从“花蕊”交换元阴牵引出精门大开,滚烫的玄精狂喷。屄穴内深深感受到这股强劲的热流,精液火烫!感觉到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这是一股浓烈得使他每一条神经都似活了一样的、充满着生机的力量,刹那间充斥了百脉众窍。  化精为气,不住膨胀,在脉络内流窜。灼热的火燄逐步转化道胎的性质,使每条经脉如穆秋风,导引这股洪流,回流向阴魔严人英屌内,来来回回,周而复始。慢慢地,一种奇异隐隐的光晕,淡淡的莹紫之光,不真切的若隐约现。虽然不复含萼封苞,却升起一团浩渺真元,似烟似雾。淫肏过后,紫绡全身玉体更是香汗淋漓,沉浸在淫乱交欢高潮后的慵懒和疲乏之中,阴魔严人英隐退。  戮西地巳斗得黄尘盖天,宛如山崩海倒,潮涌而来,杂以阴风惨惨,鬼哭神号,声势越发惊人。众人虽觉压力奇猛,抵敌不住,但不作反击还好一些。如用法宝、飞剑向前猛攻,妖气受了冲动,法宝越有威力则压力更大;再用太乙神雷打将上去,前面妖光邪气与金光雷火互相对撞,直似无量地雷,在大片气墙之中凌空爆炸,发出连珠巨震,万道黄烟满空激射,邪尘飞涌,上与天接,威力之猛,无与伦比。防身宝光一齐受了震撼,震得众人纷纷倒退,不觉到了中部的怖障塿。  那黄色光气上来只有百十丈高大一片,随同众人后退之势,逐渐展布,渐渐化成弧形,笼罩下前半山头,往里合围。忽见是五朵紫色灯花,光彩晶莹,大如人指,突然出现,来势却快,只闪得一闪,便投向黄尘邪雾之内。二妖僧想起佛门至宝心灯威力,心疑紫光便是此灯所发,又觉光色不对,方在奇怪。为首妖道因只有那二十七口修罗刀和两枝太乙青灵箭是自己克星,却已收去,越发放心大胆,正在趾高气昂,自然粗心。紧跟着便听叭叭叭接连五声极轻微的炸音,妖道猛觉元神大震。那万丈黄烟好似一堆火药被人点燃,轰的一声纷纷震散,化为其大无比一片黄色云烟,向上急涌。只一闪,便把天空布满,直上九霄,晃眼之间全数消灭。  只惜一物治一物,紫青神燄兜率火能泄戊土精气,但火尽生土,无消厚土之源。阴魔急召白犀潭里的尼尼,命其带地仙宫阙之宝镜前来。众人只见那么浓厚的妖光邪雾被李英琼几点紫青神燄兜率火全数消灭,俱都狂喜,精神大振。黄尘散处,各指飞剑、法宝又惊虹电掣飞射,向前猛攻。妖僧已有了防备,各把钵盂一指,那两股金、碧二色的光气重又飞出,立时重又分化为数十股,神龙吸水一般飞射出来,将众人的宝光、剑光分头敌住。如非妖僧看出警兆,妖人骤出不意,虽然元神飞遁神速还不妨事,却非受伤不可。就这样,妖道元神也有不少损耗。  这一惊真非小可,不禁激发凶威,一声厉啸,把数百年苦功炼成的邪法异宝施展出来,手中长幡向空一掷,立时迎风暴长,幡上黄烟怒涌,更有无数黄色气团四下飞射,展布开一蓬灰白光丝。灰白色光丝将身子还未完全罩住,二妖人的元神已同声怒吼,电也似急扑上前去。  忽听空中一声雕鸣,猛觉眼前似有两点金光一闪,同时一股疾风突由空中当头扑下。抬头一看,原来是只大白雕,通身白光闪闪,金光目射,银羽横张,两只钢爪有两尺来宽,正星丸电射,当头下击,己然离头不远。妖道虽然看出来势厉害,因自恃那防身灰白光丝不特威力甚大,并还阴毒异常,丝毫不曾在意。满拟那只白雕只要被那笼罩身上的灰白光线反射上去,不死也必重伤坠地,昏迷不起。倏地眼前一暗,觉着头皮已被抓裂,差一点把脑袋抓破,当时鲜血淋漓,痛楚非常。回头一看,原来雕爪上面,各发出两股紫色光气,已把那笼罩身外的一蓬灰白光丝全数抓走,连头皮抓裂了一大片,差一点把脑袋抓破。  妖道心方一惊,又是万丈金霞带着千重雷火自空直下,朝身旁不远的妖幡上打去。那金霞乃是一个形似幼童的道装少年手中一面宝镜发出,罩在那妖幡上,连幡上所发的妖光烟弹一齐裹住,再合力往上一绞。迅雷声中,连闪几闪,数十丈长,上面妖光邪气宛如山岳的一面妖幡,竟在瞬息之间化为乌有。妖幡一破,尼尼立朝众妖徒追杀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妖道待要飞身逃遁,一蓬冷气森森寒碧精光,又由斜刺里电掣飞来。刚看出是专戮妖邪的修罗刀,一声惊叫,逃已无及,那二十七道刀光环身一绕,当时形神皆灭,洒了半天血雨。同时两道青荧荧的冷光突由另二妖人元神面前地底飞出,一人一枝专破妖邪元神的太乙青灵箭当胸射到。一明一暗,二妖人骤出不意,所遇又是专门克制妖魂之宝,一任玄功变化,飞遁神速,也是无法闪避,双双全被射中。冷光过处,连声也未出,妖人元神当时全被震散。总算功力尚深,各自化为七八股黑气,箭一般朝宝城山那面射去。中途一路急飞滚转,勉强合拢了两条残缺不全的人影,带着一股黑气朝前飞遁。方瑛、元皓仍在后面各纵遁光急追下去。  此时石完刚将前伤二妖人的肉体寻到,用石火神雷把妖尸毁去。刚由地底钻出,瞥见妖人残魂飞来,方、元二人追逐在后。知二妖人此来必寻肉体,重又遁入地内。仗着家学渊源,比妖人地遁要高得多,而妖魂初受重创,又是勉强合拢,哪还有什神通,吃神雷法宝两下里夹攻,当时消灭。三人赶回时,塿下仍是烟光杂沓。  妖僧刚纵妖遁欲起,猛觉手中钵盂一紧,似被一股极大力量吸住。内中两道剑光本被自己裹住,不知怎地忽然不见,却多出两道内有各色异彩的青色光气长虹飞射,投向盂中,虽被吸紧,力量却大得出奇。明知事情要糟,无如手中钵盂乃是佛门至宝,师传奇珍,随身多年,除败在长眉真人手下一次,从未遇到敌手,如何肯舍。再朝青光来处一看,乃是一个年约十六七,穿淡红衫的少女。手上抱着一个古瓶,看去非晶非玉,青翠欲流,形制古雅,从未见过。  向芳淑在火旡害、钱莱保护之下,将轻易不用的前古奇珍青蜃瓶取出,瓶口上刻着一个怪头,和海蜃相似。那两道五光十色,闪烁不停的青气,便由瓶口之中飞出,细才如指,到了半空,方始加大,分投两个钵盂之内。妖僧本与钵盂心灵相合,竟几乎把握不住,这一惊真非小可。咬牙切齿,把心一横,彼此不约而同,一个扬手发出一口形似戒刀,光华亮如银电;一个由身旁取出三枝小箭,扬手便是三道青光。刀箭同时朝前飞去。  内中一个妖僧跟着又把腰问葫芦一按,一面飞起一个水泡形的光球,把昔年曾向长眉真人跪求,立誓从此决不再用的邪法异宝施展出来。那水泡看去粉红透明,薄如蝉翼,在一片金碧光华拥护之下,停空急转,专一收摄敌人心神,只等人一昏迷倒地,立时把那宝瓶抢了逃走。  峨眉众人飞剑、法宝已全收回,只剩那两股光气将盂口填满。钵盂又被青气越吸越紧,吸力越来越强,那数十股光气也被隔断,形势也更危急。说时迟,那时快,空中水泡形的粉红光球刚一转动,向、廉二女虽然受了指教,镇摄心神,不向上面注视,毕竟还是看了两眼,即觉心神摇动,有些头晕。火旡害突然连人飞起,化为一股烈燄,朝水泡射去。二妖僧自知无幸,各把中指咬断,朝外一喷,立化为两条血影,电也似急朝向、廉二女扑去。钱莱早有准备,一幢青荧荧的冷光突然飞起,将那两条血影罩住。  二妖僧正待施展化血分身之法与敌拼命。忽听佛号宛如鸾凤和鸣,响彻天际,当时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抬头一看,正是方才抓去妖道护身法宝的那只白毛神雕,已离当头不远。猛想起前事,心神一分,钵盂立被青气吸走。众人立意除他,忙即夹攻而上。二妖僧被斩为两段,死尸倒地,元神飞起,是两个赤身小和尚,由一片金碧光华托住,身上十馀道各色宝光邪燄向外横飞,向上急升。数十百道剑光、宝光即往上包围,电舞虹飞,交织成了一片霞光万道的天幕。  眼看妖魂就要消灭,时机不容一瞬之际,却见神雕飞回,吐出两股紫气,惊虹电射,自空直下,将妖僧元神所化婴儿全身罩下。同时爪上又是两股同样的紫色光气飞射下来,将两个紫金钵盂裹住。二妖僧立时合掌跪倒,口宣佛号,面现喜容。神雕朝着下面把头点了两点,一声长啸,随即腾空飞起。二妖僧立随紫气上升,到了神雕足下,吃双爪托住,全身仍是被一团紫气包围,晃眼之间便全无踪影。  二凶僧当初原是泉州富人之子郝宽、郝敬,平日任侠好施,对江湖异人颇为礼待,无意中积下善缘。恰值神僧空陀许下苦愿,难满前三日为一对头看破,意欲置之死地。限于昔年誓言,空具佛法神通,不能施展,以极大定力任其侵害,已临亡于毒手,不料被郝氏弟兄无心发现。神僧对头恰在日前与郝氏弟兄相识,互有凭藉,藉故解神僧之困,更代二人求收为徒。佛门最重因果,神僧空陀自难坚拒,无如二人恶根未尽,起因是性喜交结,专重情感,不分邪正。祸福吉凶,系于一念之间,终究夙孽难消,为恶犯规,被逐出去。  当初神雕性喜杀生,误伤一散仙所养仙鹿,被散仙擒住,待要杀死。彼时二妖僧与散仙有交,见神雕生得神骏可爱,代为讲情,带回山来收养。空陀早知这两门人夙孽太重,不久便归邪教,任二妖僧苦求不允。二妖僧转向连山大师请求,竟是一说即成。由此神雕受佛法度化。后来二妖僧被逐,神僧空陀曾有遗偈说:“你二人所幸立过不少善功,前救神雕将来必知报恩,为此一念之善,也许到了危机一发之间,保得残魂,前往转世,以后那就看你二人积孽多深了。”  为善必弱,纵得大成,得道多助,也只是为奴为役,浪得虚名,难逆众意,那敢犯大不讳作反馈救助。是为负心尽是读书人。所以施恩莫望报,望报莫施恩。  识人于微寒只是腐儒骗人的鬼话。成就不在根骨,更是树大招风,却在福缘,全是得趋吉避凶,才得成就上乘仙业,完成素愿,有‘参也以鲁得之’谓,是愚鲁之庸人多厚福也。只有在乱世之际,以暴行为宗,纵是恶人,罪深孽重,事到临头,却可一念成佛。夙孽不尽于一念之选择,而流入无明之定数,与迷乱之辈不可相提并论,故强者可率性而为,才有神雕的靠山厚硬,救二妖僧残魂而不招怨尤。  人心依靠权威,所以名门无白丁。任是修为深厚,也难独臂撑乾坤,更无得知于世。不得异宝为凭,修为无所发挥,也是枉然。是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才是读书明理。异宝认主,无可能替,但任其盲冲昏撞,也足为患,无奈予以栽培,是世家之所以为“一命”也。  歼敌后,阴魔再以华瑶崧教紫绡驾驭剑中煞气,以免群邪来时出斗犯险。待紫绡演化出真气浑厚,才道出郎心有意栽培,还故意把话题引到向芳淑。紫绡与芳淑俱是口甜外向,一向死党,心底话说个无隐,同是为异宝青蜃瓶威力所羁,出手便有宝光蜃气映射日华,识货的人多远都能看出,有象齿焚身之危。死党就当然有福同享,一来就怕错过机缘,更是稚心无基邪轻率,就代向芳淑向华瑶崧求助。阴魔华瑶崧阴谋得引,即带云紫绡往寻向芳淑。  第二百四十节 三小扬威  阴魔华瑶崧带着云紫绡飞来,峨眉诸弟子正在商量分头行事。云紫绡把向芳淑拖开一边,低声细语。这些事,实是夜雨难瞒,处子破身后必有所显于肤肌之变。有诸内,形诸外,失身于谁,有心人无不知是舍小色鬼别无他人。但就权高势大,谁也不愿多言多事。  向芳淑也知有所得,必有所失,看如何取舍。眼见云紫绡修为突进,异宝即可扬威,何惜一片小膜。屄是两块皮,用过无痕,实无成本代价可言。有所求,则说不上蚀底。只是屄屌间,最为微妙。关键在一个名份。一旦名份既得,则你的就是她的,两块皮就成无价宝,倒贴奸夫则可,对冤大头则要看老娘的情绪了。  一切已经占有,再无所求,实无情绪可言。  在塿底土穴中,向芳淑就是有所求,无名份,自认有着缘福运道的爱欲企望,及崇拜式的憧憬,足以逆转私心,淹没理性、仁性,甚至人性的贪嗔痴。以崇拜的心情,期待着贵人屌幸。机心重之辈多是头脑优生,相对而言,屄阜的长育就相形见绌。世事无绝对完美,有其空,如车轮中空,是有轮可用。有所用,则无污惭之念。妇女之所以羞是藏垢而痒,为世情所抑,对肉欲虽有诉求,愧于求而自卑,免不了仍在心底里生出抗拒。也是抗拒的感觉,才令分泌失调,未能洗垢,益增污积而痒,更为自卑,相因相成。  屄穴深受灵智控制,一切都是虚情假意,才可把来屌操持于股掌之上。无奈世人迷在完美,妄求那不可得之幻,就是欣赏弄虚作假。无论真真假假,一切成诸于力,是主奴之戚。祸水红颜是天生之质,对身生骨肉也可无情,那能不杀姐屠兄,弑君鸩母。一旦大拳在握,则是则天女皇的夺位。这些女性,就是不能给她名份,否则就是死得比伶王祥尊者更窝囊。这类女人在人际关系间纵横捭阖,不会注重自身的享受,必至登峰造极,才如武则天的荒淫。  向芳淑怀着忐忐忑忑的心情,带着讨好的个性,颇望邀宠的检视着自己的小屄穴,加而修饰。白玉凝脂般的玉体未见滚烫,从未有任何物体沾染过的屄穴也无湿滑流涎的狼狈。阴毛疏稀却紧贴,两片丹红的处子阴唇紧紧夹着。无惺惺作态的羞意,有的只是崇拜之情。从肉体的征伐,伏不了女性心识。只有权势才是真正的征伏,心底里信服,才会随心顺意,小鸟依人。  无我无相也不排斥伪诈,却只不迷。面对如斯一番造作,阴魔严人英也导而享之。仍把魔屌弄成幼若灯芯,向娇软如泥的处子屄户缓缓刺进去。芳淑痴心迎合,觉到一根硬梆梆的肉条顶在屄缝,传来一种火烫的感觉,热炙得好舒服。体味着那久盼的破体“侵入”竟是异常的温柔,紧张的心情把注意力集中于屄道里,竟运用意志力使屄穴收缩。  屄穴觉到龟头渐渐胀大,嫩肉难免觉痛。但心灵上的崇拜,使痛也痛的好舒坦好舒爽,还嫌未够痛的任痛觉氾滥全身。衷心的奉献,无娇羞之抗拒,更无蚀底的意识,全心全意把精神集中在屄穴里,无斗鸡式的对攻,却是默默的容受,无碍血气畅通,不同于充血的僵硬,柔软的肌肤足以黏起平滑的固体。那吸力是黏入细微,可不是充血硬蹦的唧筒式抽扯,或是局部磨刮。屌茎的每一个细胞都被那处子娇软绵滑的粘膜嫩膣紧紧蠕吮,使屄体血脉既贲张,又酥酸,不是高度刺激,却是均匀的共震,使屌体如是玻璃的碎散。非是先天无相,真难不迷醉在神魂崩散中,不惜烽火戏诸侯,为博佳人一粲。  刺激才会使屌体刷动,如此浮离的感觉,实令屌体动也动不了。但屄穴膣肉的吸力却足以把屌茎索入,如壁虎爬墙。那不是一步一步的起落,却是本身吸力有着蔓延的作用,把屌茎拖入。龟头轻易穿过处女膜,进入屄道内温暖狭窄的膣壁。向芳淑的紧窄屄道觉到那种填满充实,被阵阵发胀,越来越坚硬的屌茎塞得满满的,不断向屄内深处滑入,到终极的最深处。  滚烫的龟头顶住张牙舞爪的“花蕊”,阵阵酥柔快感流畅全身,紧张得不由自主把腴软的赤裸娇躯抱得死实。颤巍巍的怒耸椒乳紧紧地贴住雄壮的胸肌,皮肤和皮肤的压力使乳头耸动起来,摩擦产生的不止是静电,轮回的在雌雄两个体内旋流,使屄穴里也加了压。酥酥软软的感觉传来,异样的刺激和快感让芳淑“哎呀呀~”的喘叫出声,全身直打哆嗦。酥酥软软的感觉,让她觉得浑身懒懒的,又酸酸的。血在滚,身心已经开放,也不用给她众多高潮。阴魔严人英就授以散阴收阳之法。那是虚己尽忠,如和珅的浮耀知世,权倾宫国,却无基础,翻手间即陷深渊,才知一无所有。  坚硬如铁的肉屌在激烈的崩散,激烈的将一股股浓浓滚滚的玄精直射入芳淑的子宫深处。屄穴内深深感受到这股强劲火烫玄精,觉到丹田升起熊熊真气,浓烈得使她每一条神经都似活了一样的、充满着生机的力量,刹那间充斥了百脉众窍。子宫深处也反射出了神秘而宝贵的处女玄精。  淫肏过后,芳淑沉醉在淫乱交欢后所得的玄精真气,以坚强的意志收为己用,依严人英所教,将青蜃瓶炼入屄膣,得身宝合一后,岂只收宝,也收宝气。阴魔严人英也微化出地穴,看戮西地的备战。人多牵扯多,顾此失彼,并不一定是胜负的关键。  这时戮西地已隐闻遥空呼啸破空之声,相隔数百里外的上空已云光闪动。妖人在一片暗紫色的妖云拥护之下急飞而至,离地只一两丈高下,几乎与地面相接,彷佛一片云潮,上面站着奇形怪状的左道妖邪,迎面拥到,共分前后两起,为数共有八九十人之多,声势浩大。  为首一起是两个道装妖人,一老一少。这东海双凶前为长眉真人所败,均成残废。老的一个一足已断,独坐在在丈许方圆形似风车的五叶飓母车上,飞行极其神速,指挥应敌,神态较为安详。如非事前得知,决想不到那是双凶中最厉害的一个。另一道装少年,生得面如冠玉,最是淫凶狠毒,性喜修饰,常年均用紫色浓烟簇拥着下半身子,掩饰被削去尺许的双腿。身旁的三个红衣妖人,两高一矮,是巨洪师徒。  峨眉这方,奉命应敌的共十馀人,都是只能哗叫口号之辈,少有实学。火旡害早已和钱莱、石完商议停当对策。把身外红影一收,回复原样,本是粉装玉琢的相貌,除那炯炯双瞳精芒电射与人不同而外,直和一个玉娃娃相似,看来比钱莱还要俊美可爱。二小一同飞出慧光之外,也不用什遁光,在阴魔的无相先天真气掩护中,飞步往前跑去。  双凶同了群邪由妖窟起身,本是怀着必胜之念而来,忽见两个年约十二三的短装幼童突然出现,竟未看出怎么来的。即听接连两声怒叱,一幢青荧荧的冷芒和一股比电还亮的红光,带着霹雳之声,己由对面射到。双凶万没料到,来人一个是火旡害,一个是钱莱,看去形似幼童,却一个是禀真火精气而生,修炼千年;一个是累生修为,转世不久。二人各具惊人神通威力,有为而来,突然发难,来势疾逾雷电。妖人过于轻视,不曾防备,相隔又是咫尺之间,那片妖云如何挡得住太阳真火与太乙青灵神光,空有一身法力,也是措手不及。只听霹雳连声,轰轰怒鸣,数十百团碗大的太阳真火纷纷爆炸,那片紫色妖云晃眼震散。  巨洪见到那红光,才知是昔年月儿岛所遇火精火旡害,以前吃过苦头,立时警觉,忙纵妖光,待要逃遁,已是无及,已被阴魔在红光中渗入五行挪移迷魔障,拖慢反应。说时迟,那时快,在大片霹雳声中,随听巨洪师徒惊叫怒吼,巨洪已被太阳神火冷不防电射上身,立即爆炸,全身首被炸成粉碎。残魂化为一溜黑烟,刚一飞起,即全被那比电还亮的太阳神光线将残尸连带元神一起包围,一蓬细如针雨的银色光线更四面合拢,连闪两闪,泄出一片青烟带着焦臭之气,巨洪所炼三尸元神已灭其二。只剩一条残魂,化为一溜极细的黑烟,由亿万银色光线丛中驰出,吃钱莱那六阳青灵辟魔铠的青色冷光再迎头一罩,晃眼消灭。  六阳青灵辟魔铠和太阳神光一样,对任何邪法妖光的阻挡,均如入无人之境。  二妖徒骤出不意,被太乙青灵神光罩住,方觉冷气侵肌,寒光射目,猛觉心头一寒,人便失了知觉,跟着冷光微闪,形神皆灭。钱莱原是打着双管齐下的主意,右手连扬,飞剑、法宝纷纷发出,左手太乙神雷又连珠打去。火旡害见钱莱大显神通,也一不作,二不休,将人化成一幢烈火,飞舞群邪之中,双手齐扬,把所炼太阳真火连同亿万银色神光光线,宛如冰雹箭雨,照准群邪当头乱打。二小下手都是又猛又急,那逃得稍慢和相隔较近的妖党,不死即伤。  双凶虽然神通广大,邪法高强,终因骤出不意,也乱了手脚。急怒交加之下,凶威暴发,把手一扬。一片妖光邪烟刚一飞起,又听震天价一声迅雷起自身后,震得邪烟纷飞,山摇地动。大蓬墨绿色的光华,连同比电还亮的银色雷火突然爆炸,残馀妖云立被震散。双凶所乘云车和脚底那片云光,竟被猛发的石火神雷震散了好些。目光到处,瞥见敌人又是一个幼童,满头绿发,生得又矮又小,相貌奇丑,刚由身后地底飞出,咧着一张怪口,扬手又是两团石火神雷打到。  群邪本非庸手,只因变生仓猝,来势太猛,不及防御,才吃大亏。一经遁出圈外,立施邪法、异宝,一面防御,一面还攻。双凶百忙中再将妖光放起,又把方才纷乱形势稳住。正经敌人一个未见,却被三个幼童打得七零八落,伤亡了好几个妖党,双凶不由大怒,同声啸厉,二次把手一扬,各由手上飞出一条形似人手的光影,暴长丈许大小,先朝后面来敌抓去。  石完瞥见妖手飞来,忽然往下一矮,遁入地内。双凶一下抓了个空,便见那幢青色冷光比电还快,由斜刺里飞来,慌不迭双双回手去抓。就这瞬息之间,左侧又有两团酒杯大小,亮如银电的精光,朝那两只怪手打到。刚看出那是太阳真火,叭的一声大震,银光已自爆炸,化为亿万精芒,四下激射,那两只怪手也被打中。双凶如非功力精纯,见机得快,几被震散。凶威暴发,待以全力施为,冷光已追踪绿发幼童遁入地内。  阴魔本想在此消灭双凶,却从肏入朱文体内的先天真气传来讯息,竟是前往鸠盘婆魔宫救助易静。知此一行,天心双环及离合五云阴阳双圭必扰乱了鸠盘婆的天劫,虽救得易静,却必放走了鸠盘婆元神。两者皆非阴魔所愿。传命火旡害适可而止。霹雳之声也全停止,只听空中大喝:“无耻妖孽,且叫你尝尝峨眉第三代门人的厉害!送死的快到前面纳命!”  同时一道红光,其疾如箭,正由数百丈妖光邪烟之中电射飞去。语声清越,曳空急驰,落向前面戮西地上,到地便无影迹,也未看出是否遁入土内,端的神速已极。  阴魔严人英也闪入圣陵,以寄生大法淫肏玄殊,共同移转朱文一行之剑遁,以消灭她的生仇死敌作交换。玄殊自受擎天巨屌所肏后,太阴玄经已修达大成,更思慕魔屌重肏浪屄,突破高原境界,只惜身在鬼道,自惭形秽,未便靦求。那能不感恩谢幸,闻言即袒裎赤裸,送上娇屄,一经挑逗便一发不可收拾,全然无法压抑那放浪的情态,就湿漉漉、粘滑滑,淫水不断流出,躬求噬嚼。  这些老屄已非幼齿的软嫩,宜乎重重地插了进去,在淫水的湿润下,顺利地一插到底!玄殊感到那股强烈的冲击,有如直达五脏六腑,难以形容的充实感和酸涨令她立刻发出一声尖锐的唉哟悲鸣,身体猛地剧烈扭动,臀股要往后缩。阴魔严人英双手立刻紧抱臀肉,使她无法逃脱,接着又是狠狠的一插!玄殊觉到无限的快感排山倒海而来,整个人几乎舒服的晕了过去,平生所有的快乐,都比不这雄壮威武的一插,即入高潮,浪得近似西斯底里的叫着,全身骨节酥麻酸痒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还没反映过来,阴魔严人英已是一阵狂风暴风般的抽插!一波波的高潮向玄殊涌来,快活的简直要疯了!那丰满的身子扭来扭去,以大声的浪叫来传达她的快感。淫声浪语更让阴魔严人英锋兴奋不已,诱发出狂野的欲火,一下比一下更凶猛激烈。  每次深深插入,玄殊都无法控制淫叫,心在噗噗的跳,脑子在发热,丹田在收缩,快感像爆炸般的在全身乱窜,失了魂一样,张开了大嘴,完全失控地高啼着,狂喊着爱欲的呼号,承受着暴风雨般的冲击,拚命地扭摇,好让自己能更深刻地承受魔屌的威力。从那最敏感万分的阴道膣壁传来的最强烈的刺激。那灼人的玄精一波接着一波的射入,似乎永远也不会枯竭。玄殊忍住强烈的快感,如痴如醉的喘息着,腰腿酸软,全身如散的,「格格格」浪笑。阴窍迅速接纳吸入元阳真气,道道热力汇成强大的热流,集得玄精盈贯子宫,为阴魔严人英微化法身合体入代,向朱文去处迎截。  朱文因和易静交厚,知其在九盘山魔窟有难,自恃天心双环合壁威力无涛,又各持有几件仙府奇珍,万邪不侵,恨不能当时便往魔宫赶去,即往寻金蝉同行。  这一对小夫妻日前开读仙示已蒙恩允,许其海外同修,众同门已全知道。自来一回香,二回臭,三回四回脸皮厚,也不再顾忌形迹。石生本与金蝉形影不离,不免有些话说,因朱文当着人前又脸嫩爱羞,是以一知金蝉往寻朱文,必借故避开。  当时余英男也知机欲退,却因离合五云阴阳双圭更胜天心双环,被恳留下来。  双方一谈,越发激于义愤。余英男幼遭孤露,多历艰危。这次移居幻波池,易静又曾代向师长力请,英男自然更加感激,所以闻言也有必往之意。凭着天心双环、离合神圭和金蝉所持玉虎,防身而退,当所办得到。朱文主意早已拿定,非去不可,故不容金蝉开口。金蝉对于朱文,累生爱侣,情分自深,从小言听计从,已成习惯,一听所说并非无理,只得勉强应诺。为防万一,连石生都未告知,便往大雪山飞去。  三人原怕飞行太急,遁光强烈,特意飞入天空玄霜冻云之中。满拟飞行神速,不消多时,便可到达。谁知刚刚飞出大雪山境,瞥见前面暗云中金霞一闪,便遇天变,高空之中阴云密布,并有大片霜层和凝结的晶沙冰粒,厚密异常。三人为了便于说话,三道遁光连在一起,冲空破冰而渡,宛如一道三色精虹,急如流星,由那霜雪冷云冻雾之中电驶飞行。所过之处,霜层立被冲荡起千重雪浪,当时冲开一条极长雪衖,四外霜层雪花受了遁光反映,宛如五色晶花,互相磨擦排荡,闪现亿万银星,幻出无边丽彩。  朱文偶一回顾,发现了这等奇景,叫英男、金蝉回看。就在英男转盼回看之间,彷佛发现雪浪中有一片黑色淡烟,心想:“遁光冲行中,似此轻烟淡云,怎能透飞过来?”  金蝉本就慧目法眼,善于透视云雾,比二女所看要远得多。猛瞥见一片淡得非常人目力所能分辨的淡烟,正往来路一带飞去,一闪无踪。那片淡云是玄殊及阴魔在暗伺,乘着三人回顾之际,早已乘隙侵入。三人法力虽高,但玄殊本来就是个非常人物,更有阴魔寄生大法内藏,宇内无双。自过雪山,一直隐形尾随在后,知道三人各有至宝奇珍,不想硬碰,才无法下手。正在愁急,恰值三人途中回顾,立即下手。  紧跟着天风海涛之声大作,同时四外密层层的晶沙霜粒一齐受了冲动,宛如狂涛起伏,怒吼奔腾将无量数的繁音细响,琮琮诤铮,汇为巨响,震撼天地。因是风力太猛,狂飙猎猎,随遁光过处忽分忽合。星沙万丈,霞影千重,急转电旋,五色眩迷,比起方才还要壮观十倍。这时三人为法力所迷,只在那片黑色淡影初出现时稍微动念,也就忘却,丝毫不曾看出。狂风一起,飞行反快了起来,忽听对面轰轰雷电之声,似有数十百股彩气,其急如电,迎面射来。转瞬之间,彩气不见,雷声立止。  飞行了一阵,因冰雪太厚,四顾茫茫,连金蝉一双慧目多么厚密的霜雪和多厉害的妖烟邪雾,平日均能透视,今日竟会无用。也始终没有发现下面山林景物。  英男忽然想起前见那片轻烟来得奇怪,金蝉也已想起,先前途中回顾,曾见一片黑色轻烟,一闪即隐,看那形势,知已中了对头暗算。只奇怪那大片霜原,并非幻景,将身外冰沙霜粒取了来看,仍是真的,简直查不出一点迹兆。  朱文先火性未退,将天遁镜取出,发出百丈金光,朝前直射。英男也将南明离火剑化为一道朱虹,知道对头法力甚高,上来便以全力施为,四外玄霜晶沙立时纷纷消散,只前面虽被宝光冲破,看去仍是极厚,不能到底。忽听有一女子笑道:“三位道友无须小题大作,方才受我蒙骗,原是一时疏忽,真要对敌,贫道决非对手。幸勿见怪。前面便是桥陵荒居,请往一谈如何?”  三人听那语声柔和清婉,十分娱耳。金蝉首先听出对方并无恶意,但一想起前见黑烟,明是旁门家数。正想此人是何心意,眼前倏地一花,又听前面山石纷纷崩裂之声。定睛一看,原来最前面的霜层晶沙竟是幻影,已全消灭无踪,人却飞落地上。下面乃是一片山岭,最奇的是到地时遥望空中,还见刚被冲散的晶沙霜粒,大片飞散,映着落日斜阳,化为花雨,随风卷去。分明由川、滇边界起便入迷阵,对方竟连人和那浮悬高空的大片霜雪一起摄来,由此可见对方法力之高,决非寻常。  身外幻影消处,天光立现。时已黄昏将近,暮霭苍茫,瞑色欲收,落山夕阳崦嵫,回光倒映,照得山石林木全都成了暗赤颜色。一钩新月掩映乱山丛树之间,空邝无人,到处草莽纵横,冈阜起伏,流水淙淙,显得景色分外荒凉。山形颇桥陵轩辕氏古墓相似。山顶便是桥陵圣墓。三人因仙示曾说目前正邪各派群仙劫运将临,好些隐迹多年的旁门散仙能者,均要相继出世应劫,即便左道旁门一流,只要不为敌,万不可先行发难,以防又走极端。知对方既用许多心机把人引来,必有原故。已然至此,莫如照她所说,前往一晤,相机行事。  朱文正要开口,忽见一溜黑烟急如箭矢,由前面山旁丛林蔓草之中,朝着三人斜射过来。烟虽黑色,却不带丝毫邪气。因其来势太急,骤出不意,善恶难知,用意莫测,英男首先一指剑光,上前拦阻,意欲令其现身,喝问来意。金蝉看出对方不似存有敌意,英男南明离火剑又是妖邪克星,怎好冒失,又生枝节?忙喝:“余师妹且慢,问明再说。”  话才出口,英男剑光已经出手,虽未有伤人之意,但那仙剑威力强大,黑烟来势又快,已经飞近,眼看撞上。三人见状,心中一惊,连念头都未容转,方觉要糟,英男也忙着收回剑光。阴魔严人英本料朱文鲁莽好强,早就微化法身,团护黑烟前来,却不料来的是胞姐的南明离火剑。不过阴魔严人英已功参造化,只使剑光穿烟而过,伤不了黑烟中人。就这一眨眼的工夫,黑烟已然直落三人面前,离身丈许,便即停住,好似一条黑影,四围为烟雾所笼罩,分辨不出面目,连金蝉慧目也均未看出是怎么飞过来。黑影未等三人发话,已先躬身说道:“弟子林映雪,拜见三位师叔。现奉恩师玄殊仙子之命,来迎三位师叔,去往桥陵圣墓后面洞室中一谈。”  林映雪是绛雪出生时本名,入卧云村前所用,为避欧阳霜耳目而复原名。三人听语声十分温柔,匆促间虽不知对方来历深浅,但看黑影来势奇突,那口专制邪魔,连妖师谷辰均不敢当的南明离火剑,俱能随意冲越,毫不畏惧。其徒如此,其师可知,所居又在古墓之内,即便乃师不是鬼怪,决非寻常人物。金蝉遵循仙示,忙用传声告知二女,不能因此便生歧视。林映雪原是奉命而来,故意延宕,笑道:“恩师所居是在内寝宫后石室之内。便须绕往后山二十里外,由一崖洞中的地穴穿行进去,不走这里。”  随引众人沿着左边山麓走了一段后,由黑烟中飞出一圈亮晶晶黄光,出手加大后,圆径不过丈许,光也不强,转风车也似急旋不已。到了地面,发出稀疏疏的银色光雨,随同下冲之势,电旋星飞,越转越急,而四边山石泥土,竟如溶雪向火,纷纷消散,晃眼冲开一条深洞。土尽以后,下面便是极坚固的山石。金蝉方想桥陵圣地经此一来,岂不残破?回头一看,来路泥土已逐渐封闭,前面尽管冲成一洞,身后来路相隔丈许内外的泥土,竟是由分而合,逐渐还原。所用法宝,乃戊土真精所炼,无论多坚固的石土,冲过之后,仍能随人心意使其恢复。黄光收处,人已落地。乃是一座极阴晦的石洞,当中洞顶倒悬着一朵灯花,青荧荧的照得洞中景色分外幽森,令人自生凄凉之感。朱文笑问:“这便是令师清修之所么?”  林映雪答道:“恩师所居在后寝宫侧。此是弟子苦修之地。恩师想是又有要事他出,石门已闭。弟子不敢惊动,故引三位师叔来此小坐,请稍候片时,也必回来了。”  英男对那林映雪始终生疑,听好似故意迟延,不禁有气,冷笑一声,反问道:“令师既欲相见,何又出走?”  忽听一少女笑呼:“余道友,贫道一步来迟,致劳久候,幸勿见怪。”  那语声与前闻相似,随由外面走进一个道姑,穿着一身黑衣,身材十分苗条。  玄殊于阴魔离身后,需调运真气,巩固所得,才令林映雪拖延至此才现身。三人看她行路之间,却似未踏实地,若沉若浮,有异常人,看不出一丝邪气。便是旁门出身,也必此中高手。金蝉看出英男不快,恐其失言,先笑问道:“道友尊姓?何事将我三人引来此地?还望见教。”  玄殊笑答:“此是弟子林映雪昔年苦修之地,连个坐位都没有,如何接待三位嘉宾?请至荒居一谈,自知就里。”  三人料无恶意,已然至此,只得随同前往。林映雪到了门外,神情立转匆忙,只一闪,便化为一缕黑烟,朝地底冲入,晃眼无踪,地面仍是完整如初,不见痕迹。三人顺着来路略一转折,前面现出三问石室。入门时,瞥见道姑伸手一弹,立时银辉四射,大放光明,照得里外通明如昼。  那石室乃是山腹中的天然洞穴,通体皆是钟乳结成,石质透如晶玉。所有卧榻、坐具,均就原有钟乳雕琢而成,形制奇古。另外还有一座丹炉,炉前玉墩,方广丈许,平明如镜,光可鉴人,是打坐用功之所。洞顶有一朵灯花孤悬其上,无灯无油,仍光燄停匀,本作青色。四壁上下的钟乳,映着灯花,流霞散绮,幻为丽彩。玄殊引众入内落座,笑道:“三位道友去得不是时候,偏巧有一左道元凶正由雪山上空路过。这廝得道多年,自从畏祸闭门,魔宫潜修,邪法甚高,自成一家,飞行起来,疾逾雷电感应之力极强与之对敌,恐牵一发而动全身。无端多一强敌,更难应付。贫道受命将三位道友引来,也由于此。我素昧平生,无因而至,事情又须机密,而各位防身宝光又极强烈,无法近前。幸而空中布满霜层,只得尾随在后,意欲相机而动。大片妖光已如疾风雷电蔽空而来。当三位道友发现空中雷电妖光时,妖人已有警觉,即便知道避忌,事前遁走,也必分人查看来历底细,问明敌友,才肯罢休。此是常人所难忍受,何况三位道友。争端一起,成了仇敌,永无宁日。如照定数,本是三位道友命中魔星,非要遇上不可,万难避免。因为对方邪法太高,来势比电还快,匆匆问答,便蒙鉴谅,也容易被对头邪法听去。心正愁急,幸值三位道友回顾,百忙中用五行挪移之法,在危机瞬息之间,连同空中霜雪,刚将三位道友暂时引开,妖党已经到达。全仗严山主请来谢氏姐妹,施展佛法。一面由谢璎道友自往前途相候,施展佛法,颠倒乾坤,用佛家大须弥镜幻象化出三人替身,中了妖徒的红云散花针,全身炸成粉碎,元神在一片神光保护之下逃去。忍大师并在小寒山施展佛法暗助,才以人力胜天,暗中化解,免去好些危机。除却忍大师,任换一人,也未必能够成功。为此才由贫道将三位道友请来,暂留一二日,或改道往轩辕魔宫腆安门剿妖诛邪,再行回山便无虑了。”  朱文还欲强究,问道:“这妖人叫什名字?忍大师既肯破例亲出,为我们釜底抽薪,挽回定数,便让谢二姐将那魔头除去,岂不省事?”  玄殊笑答:“魔头机警非常,行动如电,又善天视地听之法,除非对方不知他的姓名,不提此人,心灵上未生感应,或似贫道今日先有准备,人在地底,并有禁法掩蔽而外,寻常千里之内,无异对面,稍有举动,必被警觉。正派中法力高强的诸老前辈,久想除他,事情并非如此容易。均恐激出非常之变,未敢造次。  那魔头不特魔法甚高,人更阴险狡诈,早算出将来大劫难免,除以全力加紧防备而外,并用三甲子的苦功,在星宿海西昆仑绝顶施展魔法,将长江、黄河等几条大江大河的水源,以极高魔法禁制。到时只要真遇强敌,自知不是对手,立将水源震开,把整座星宿海全都毁去,使大地山河齐返洪荒,宇宙重归混沌,本身也与同归于尽,以消恶气。魔法又甚微妙,经他多年祭炼修为,到了力竭势穷之际,连手都不用伸,只凭心念一动,便自发难。这等作法,对方不论多高法力,也必投鼠忌器,决不敢迫他铤而走险,造此亘古未有的无边浩劫。难得魔头近数甲子尽管行为阴毒,仍知敬畏天劫,本身固早歛迹,除他又是极难。我只听说一个大概。魔头如此机警神速,按说人未发动,他已前知,怎能下手?到时不知用何方法,去隔断他的灵智。魔宫内外,禁制重重,满伏危机,去的人如何能够深入腹地。宫前魔阵何等厉害,如何破法。难题实在甚多,至今不曾想出下手良法。此时除害,万非所宜。“  三人料主人是位得道多年的女仙,不敢怠慢。朱文笑问:“道长行辈必高,不知法号可能见示么?还有那林映雪似乃鬼魂炼成,看去法力颇高,为何不肯现出面目?与我等素昧平生,自居后辈,彷佛师门交情甚深,是何缘故?”  玄殊笑答:“贫道玄殊,以前原是旁门,后来得到一部道书,由此悟道。一向独居苦修,不常在外走动。屡劫精魂,全仗多年苦修,更得严山主度化,才得有今日,仿如一家。三位道友仙根夙慧,福缘深厚,他年成就未可限量,能托交游,已为光宠,如何敢论行辈?此女身世,实是可怜。以前容貌绝美,为求速成,变得目前这等丑怪。因曾受仇家凌虐,含恨已深,疾恶如仇。对头靠山坚硬,牵连甚广,暂时无暇多言。”  三人听语多支吾,料有难言之隐。如此坚留,必有深意。金蝉因前读仙示,好似众同门中应劫之人并不在少,大家情感深厚,不似别派同门互相忌妒,面和心违,谁也不愿意有人闪失,也就答应往腆安门应劫。  英男又想辞别起身。玄殊说:“如若早去,不过随众抵御。如晚起身,到时正好仗着诸位的法宝飞剑,除去几个妖党。对头炼有一种极奇怪的妖火,最为厉害,那阴火与众不同,所过之处,无论山石金铁,表面并不焚烧,内里全受侵害,逐渐消化,成为劫灰,更能迷惑人的心志,受了暗算,还不自知。时机一至,贫道自然送道友起身。”